正文 第91章(1 / 1)

也許在大人們的眼裏,總以為我們這個似水年華是浪漫多彩的,誰會想到我們曾經也有痛苦悲傷了?總以為我們這個半大不小的年齡都是單純無憂的,誰會想到我們曾經也有憂愁煩惱了?“死亡”這個令身子發抖的字眼也許在我們學生時代的字典裏根本找不到,但她對於我們真正的意味著什麼了?

生命,原本是那麼的脆弱,不堪一擊。

課堂上,老師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的講解著,可我根本聽不進去也不知道講的什麼破玩意兒。開始感覺老師就像在吃齋念佛一樣,最後越來越感覺講課的聲音像一首淒慘悲涼的歌曲,緊接著謝文勝跳樓後的悲慘一幕就在眼前一一閃過。

我久久的望著那個空空的座位,課桌上布滿了灰塵,我心中一陣悲涼。

謝文勝真的走了,是去了遙遠的天國還是陰森的地獄?走的如此匆忙,走的時候雙眼圓睜,似乎是死不瞑目。

過了好一會兒,我兩眼憂傷的望著窗外,並沒有刻意的去欣賞某一處的風景,一切都顯得暗淡無光。

窗外,一隻小蜜蜂飛了進來,在教室裏繞了幾圈,感覺沒有什麼可尋覓的事物後又掃興的飛回原來的窗戶,然而卻飛不出去了。

蜜蜂是天地萬物中的小小的精靈,然而再聰明絕頂的它竟然不知道世上有這種鬼東西——玻璃,明明看見窗外的青山綠水白雲彩霞,卻如何也飛不出去,隻有不停的撞在玻璃上“咚咚”作響,焦頭爛額。

我靜觀其變,小蜜蜂瞎忙了一陣子,仍是無路可飛。它好像在祈求老天的可憐同情,難道我就要命喪黃泉嗎?小蜜蜂在玻璃上來回的踱步掙紮,望一望四周,沒有“同事”,似乎又在思考著什麼。5分鍾後,小蜜蜂突然飛了起來,按照飛過的路線在教室裏繞了好幾圈,快如閃電的從它飛進來的窗戶縫隙間飛了出去,消失在無邊無際的浩瀚天空裏。

“啊!”我差點驚訝的叫出聲來。

小蜜蜂微不足道的舉動使我感到驚奇,原來它會思考的,在臨近死亡的時候,它往往向老路飛回去,尋找生命的出路。

可是人對某一種理想的追求異常癡迷,以至於在一棵樹上吊死,讓我感到迷茫恐懼。

難道謝文勝不是鑽進了一條四周都是高高圍牆的死胡同裏,就像一不小心的陷進了淤泥深潭裏痛苦掙紮著一味執著癡迷的朝前走,卻找不到出路嗎?

難道生命的出口竟是如此的狹窄嗎?

是不是人比小蜜蜂更愛鑽牛角尖了?

是不是小蜜蜂比人更加珍惜生命了?

對於著一連串的問號,我真的無法畫上圓滿醒目的句號。謝文勝跳樓後,我驚奇的發現一個問題,我們這些曾經並肩戰鬥過的兄弟姐妹們突然間長大了許多,考慮事情並不那麼單純了,真的長大了。

謝文勝選折了大學,大學選折他了嗎?

是不是不上大學就無路可尋了?

誰會考慮到我們這個經不住折騰的年齡會隱藏著危險了?會突然想到跳樓結束生命的延續了?

誰會考慮到?

何況死去活著隻是一念之差,無論選折其一,世界並不會因死去或者活著改變什麼。正如那隻小蜜蜂,如果剛才不停的撞玻璃而一命嗚呼,山林有什麼改變了?現在它飛走了,整個山林都是它的,它可以菜花,可以跳舞……它可以有生命的多種選折,但它的每一個選折都比死亡更生動有趣。

謝文勝無情的跳樓了,選折了斬斷一條創造美好前途的路。謝文勝用生命鮮血告訴了我們什麼?就是一個字,傻。

我隻有在心裏深情的祝福,希望真的有來生謝文勝可以重新擁有生命找回自己。

可歎的是美好的前途是今生創造的,而來生鬼他媽的知道。難道算卦的真能未卜先知嗎?純屬像長著個豬腰子臉的趙本山忽悠人。

“張誌根,文中的‘思念’指的是什麼?”老師突然提問我。

“思念指的是謝文勝。”我沒有站起來就脫口而出,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教室裏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