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1 / 1)

我和肖可軍“大病初愈”後剛回到廠裏還未踏入宿舍半步就被廠長下令調到A拉。

副廠長還是主持A拉的生產工作,然而對我和肖可軍在工作中是格外關照,要求我們在生產流水線上每一個環節每一道工序都必須高標準高質量的完成,稍微出一點差錯,我們就會遭到副廠長毫不留情的訓斥。一時間不少員工竟然對我們刮目相看吃起醋來,心裏酸溜溜的,搞的我和肖可軍也鬱悶透頂,苦不堪言,副廠長怎麼對我們如此的刻薄?

成風習習,繁星滿空,月光明亮。

夜,是這樣的寂靜、安詳。

本來是不想去的,可是實在抵不過肖可軍軟磨硬泡的拉攏攻擊,隻好硬著頭皮爬上了廠區大樓的天台。我們席地而坐,點點若隱若現似幻影的燈光點綴的魅力城市映入了我們的眼簾。

麵前擺放著兩個酸辣味濃濃的涼菜,兩個透明的空酒杯,兩雙一次性光滑的衛生筷,兩瓶65%度的火爆純白酒。

“今晚我們一醉方休。”肖可軍麻利的擰開酒瓶倒酒。

“你受什麼刺激了?”我露出了一絲苦笑。

“來,我先幹為敬。”肖可軍朝我比劃著幹杯的手勢,一仰頭酒杯見底了,嗆的不停咳嗽。

“慢點兒,白酒喝急了傷人。”我端起酒杯,急忙的捶著肖可軍的後背。

肖可軍又將酒杯斟滿酒。

“可軍,你說副廠長對我們怎麼如此的嚴格?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夾了一口涼菜塞進嘴裏,感覺又酸又辣,還有點兒苦。

“想那麼多幹嘛!”肖可軍望著遠方家鄉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的,出神。好久又端起酒杯,“家鄉的老爸幹一杯。”酒又全下了肚。

“你想家了?”說完,我也毫不猶豫的幹了一杯。

肖可軍雙手捂住臉龐,就嗚嗚的哭起來,淚水順著指尖滑落到酒杯裏。

“我也想家,想老爹,想同學們……”我挽起袖子,不停的擦拭著瞬間流下的眼淚,可怎麼也擦不幹。

“今天是我老爸的生日。”肖可軍沙啞著嗓子哭著。

我夾住菜的筷子停留在半空中,愣住了。我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天下有多少兒女能記住父母的生日了?

肖可軍仍在不停的抽泣。

“兄弟,父母把我們養大真的不容易,我們到底為父母做了什麼?”我感覺心裏充滿了一肚子的怨氣,我一把抓起空酒瓶使勁的扔向了茫茫夜色。

“別給我提起父母,我像有父母的孩子嗎?”肖可軍突然一陣怒吼,然後又漫不經心的掏出一支“羊城”牌香煙點燃著,又遞給我一支。

“我操,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我搖了搖頭,擋回他遞過來的煙,又端起了酒杯。

“啪”肖可軍又一次將喝完酒的空酒杯使勁的放在裂了縫隙的水泥地上。

那個父母對孩子心裏不是充滿了愛,也許愛的方式不同罷了。也許肖可軍始終難以理解父母,似乎沒有感受到父母的愛,總是感覺心裏缺少那麼一點點兒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是親情的溫暖嗎?是父母的愛嗎?

肖可軍心裏是苦澀酸楚的,正如這一杯杯喝進肚子裏的濃烈白酒一樣。

那晚我們就這樣傷感哭泣著談未來聊過去,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得醉眼朦朧,似乎永遠也看不清這個紛紛擾擾變化莫測的世界;喝的我們醉如爛泥,四腳朝天的躺在天台上睡著了。不知為什麼,半夜裏我無緣無故的醒了好幾次,望著天上的星星眨呀眨的,我又想起了遠在天堂的媽媽,肯定媽媽生氣了,不願意看見我現在沒出息的樣子,才故意弄醒我的,淚水不知不覺打濕了我的雙眼。肖可軍睡的呼聲如雷,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夢見回到了村子裏快到家了,我就拚命的跑呀跑,跑的我渾身大汗淋淋。突然我被肖可軍使勁的推醒了,“誌根,快跑呀!下雨了!”

我迷迷糊糊的爬起來,臉上還淌著冰冷的淚珠,如雨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