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肖宇說。
“都過去了,我不會放在心上。”如花歎了口氣。
“那你回學校吧。”肖宇和楊子桐異口同聲。
如花把他們讓進了屋裏,劉若英憂傷的歌聲依舊回蕩在屋子裏的每個角落。
“如花,你應該聽點歡快的歌曲,不要老沉溺於憂傷,這樣不好。”楊子桐直言直語。說著,他就把CD機裏的歌切換成《原來你也在這裏》。
肖宇一直沒再做聲,他默默地觀察著這個外表桀驁的女生,心裏升騰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來的路上,楊子桐已經告訴他關於如花的許多事情,包括她破碎的家和如影隨形的孤單。那種孤單肖宇明白,他能夠讀懂如花的桀驁,那隻是她保護自己的一種表象。
看著兩個曾為她打架的男生現在站在自己的屋子裏,如花尷尬得不知說什麼好,心裏慌慌的,亂成了一團麻。偷偷瞥了肖宇一眼,見他正盯著自己,如花紅著臉慌亂地低下了頭。
五、期待兩棵樹的地久天長
如花回到了學校。
楊子桐向老師解釋清楚所有的事情後,一切歸於平靜。如花回歸了最初的自己,不再刻意偽裝。她並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種不需要友誼的女生,敞開心扉後,她活得自在了。身邊的同學也漸漸接受了這個曾經難以相處的女生。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夏日午後,如花收到了肖宇的信,是直接塞在她書包裏的。
肖宇在信裏說,如花,我是一定要考上大學的。可能楊子桐已經告訴過你,我是和媽媽一起生活,我們相依為命。我要考上好大學,以後才有機會找到好工作,這樣才能照顧好我媽媽的後半生。這是我曾經的誓言,我一定要兌現。你也一樣,要好好努力,考上好大學。我想,隻有到那時候,我們才有資格談朋友……原諒我曾經對你的傷害,我現在明白了,那是一個錯誤的舉動,對不起!那天在你家,聽著那憂傷的歌曲,看見你憔悴的樣子,我才驚覺自己的可惡。楊子桐說得對,尊重每一份感情,即使不愛,也不要傷害……我希望我們是兩株樹,兩株有頑強生命力的樹,即使有殘缺,我們也要努力盛放自己的青春。
陽光從薄雲間灑射過來,照在如花的發間。輕柔的陽光就像一匹軟軟的溜滑的絲綢,幹淨得沒有波紋。如花充滿皺褶的心,在刹那間被輕輕熨平。她看著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裏充溢著滿滿的感動和喜悅。她知道自己真的沒有看錯人,肖宇是一個對感情很慎重亦很認真的人。
如花微笑著抬起頭看看頭頂高遠的天空,把肖宇的信緊緊貼在胸前。她會守候那一天,等待兩棵樹的地久天長。
“維和戰士”朱桶兒
文 / 餘顯斌
一
初一一來就軍訓,就爬山。
我瘦弱得如一根麵條,搖搖晃晃,跟在隊伍的後麵,眼看就要落下了。這時,一個高個子走上來,一把架起我的胳膊,向上衝去。
這位雷鋒叔叔力氣不小,三兩下我們就上了前。後麵,就有人喊:“朱桶兒憐花惜玉,一個大女生扶個小男生。”
我一聽慌了,忙摔開她道:“你——你是女生?”
麵前的家夥一皺眉,一拳擂在我的肩上,我連退三步。她咯咯笑了道:“看你林妹妹一樣弱不禁風,我扶你,還嫌我是女生。女生吃人啊?”
我忙轉身向山上爬去,一個大男生竟然讓一個女生架著走,這事傳出去,我這臉往哪兒擱?
二
朱桶兒,174公分,留短發,臉兒黑黑的,看樣子參加過野外活動:掉在煤堆裏,估計得一番好找。而且,一身特種兵打扮,穿101空降師夾克,腳穿沉重沙漠靴,背上隻差了一支衝鋒槍。
這哪裏是女學生啊,分明是維和部隊的士兵,一個典型的假小子。
朱桶兒軍訓時,氣喘籲籲的,被身上的武裝捂得直冒汗。大家勸她換下來,天氣太熱。她搖頭,堅決不。於是,什麼時候見她都感冒一般,熱氣騰騰,汗流滿麵。
她有憐花惜玉心,可惜瞅遍全班,瘦小子不多,隻我一個。所以,我抱書進來時,她一把拉住,硬要我做同桌。
她手勁很大,我使勁掙,憋得滿臉通紅也沒掙脫,最終無法,隻有乖乖地做了她同桌。
她一笑,得意地說:“小樣兒,美的你,我做你的保護人。”當天,就拍著胸口告訴大家:“我是劉嚴的保護人,誰和他過不去,就是和我過不去。”說著,為示親密,嘭嘭地拍著我的肩,拍得我咬著牙,左右搖擺。
這個朱桶兒簡直就是個傻大姐。
三
朱桶兒這妞,簡直是無事找抽,她想做英雄。我卻因此被害得做了狗熊。
盡管朱桶兒橫眉怒目,當著大夥兒叫板了,可仍有不信邪的,這就是胖子。胖子好打架,愛尋事挑釁,渾身有揮灑不完的勁兒。
為了檢驗一下朱桶兒的話,胖子瞅沒人,把我堵在牆拐角,豎起了胖胖的拳頭。結果,我鼻子淌血,頭上起了個包。胖子隻是嘴唇厚了點,不過,這樣一來,反而變得英俊了。
胖子嘬著厚厚的嘴唇,吹著支離破碎的口哨,得意地離開。
上課時,朱桶兒看見我時,氣得一白眼:“小樣兒,沒出息。”下午,她招招手,讓我出去。我跟著她,一塊兒到了校園後麵樹林裏,胖子正在那兒等著。
朱桶兒找個石凳,坐了下來,一指我倆道:“劉嚴,和胖子再來一架,我當裁判。”
“我——不——”我囁嚅著,鼻尖上的汗珠滾了出來。
“不?什麼男子漢?不打,我倆打你。”朱桶兒一皺眉,威脅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