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我聽到不遠處有打鬥聲,兵器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在深夜顯得格外刺耳。莫不是又有一撥人在肉搏?嘖嘖,古代治安真差,總能碰上幾夥人在打架。
我表示完了不滿,這才朝發聲點挪去,嘿嘿,圍觀湊熱鬧什麼的最有愛啦!
不一會兒,我就摸到了肉搏戰現場,謝天謝地戰鬥尚未結束。四周橫七豎八躺了不少人,可總有活著的在玩命,隻見當中一大群人圍著一個人往死裏欺負。這種事情我最看不慣了!
被圍剿的那人手中提劍,身姿在黑夜中曼妙舞蹈,一個來回便掃平一片,這般英勇與魅力最讓我敬佩了!隻見他一身正氣,身上,劍上,全被血染紅了,也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濺上去的。
很顯然哪,這種打法是不要命的,也是不計後果的,大有與對方同歸於盡的架勢。
讚個!兄台,我來幫你!
我隨手搶了個奄奄一息的壞蛋手裏的兵器,大喝一聲跳進圈內,不言不語開始殺敵。我以前在山上的時候,師父也教過我劍法,但我學得很淺很淡,怎麼今天耍得一手好劍咧?
我身形上下翻飛,劍在我手,猶如一條多頭鳳凰,將四麵八方襲來的殺手一一斬殺殆盡。血濺到我身上,我並不懼怕並不惡心,反而有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和暢快感。
這,真的是我?夏弦月還是支離?
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了,但這種誘惑我無法抗拒,便一口氣殺了個徹底。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些包圍著我們的殺手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
周圍漸漸靜了下來。
夜風輕襲,帶過濃濃的血腥味。
痛快!啊不……惡心!
我扶住樹幹嘔起來,完全不記得剛才是怎麼進行下去的,鬼上身了吧,我是多麼純潔善良的一小姑娘哪,怎麼可以揮劍殺人咧,雖然那都是些人渣、壞蛋。
“姑娘,你……沒事吧?”
身後忽然傳來虛弱的呼喚,帶著清涼的味道,聽起來覺得很舒服。
我不由得愣住!這不是,殘陽的聲音嗎?
是殘陽,那個要與破碎成親的殘陽呀,他怎麼這般生疏,好像我們根本不認識的樣子。
是我認錯了人嗎?
我轉過頭看他,他也在認真地看我,我覺得他在笑,眉宇間掛出淡淡的、好看的笑容。盡管現在疲憊不堪,但他仍支撐住身體,對我拱手抱拳道起謝來。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他有些體力不支地晃了晃身子,像是堅持不住了,跌坐在地上之後,又勉強用劍支撐起身體,略微慚愧地說,“嗬,讓姑娘見笑了,今日若不是姑娘出手相救,想必在下已……”他不再說下去,而是笑著搖了搖頭,慢慢仰起臉。接下來的話中染著淡淡的羞澀。“敢問姑娘……芳名?”
“……支、離破碎!”身側一尚有口氣的龍套說完這句話就掛了。
汗喏,貌似支離破碎很有名氣,總有人能認得出。正好,也省著我介紹了,對於這個身份,我還真是有點難以啟齒咧。不過殘陽是知道的吧?
“支離破碎。”他低低地念叨。他的低音很美,帶著一股妖氣,極具魅力,讓人聽過便不會忘記。
又過了好一陣,他扶樹站起,並不畏懼的樣子,而是滿是期待地問了句,“敢問姑娘是,支離破碎中的哪一位?”
我正要回答,卻見他虛弱地倒下,我眼疾手快,上前扶住。
他整個人順勢倒在了我懷中,頭重重地枕在我肩上,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耳邊,像一曲沒有簡譜的曼妙樂章。不知為何,我臉上竟一陣發燙,心跳快了好幾拍。
我感到他的身子也緊了緊,有些拘謹地想站起,幾次下來沒有成功。後來不知為何便不動了,不但沒有推開我,反而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我身上。緊接著,握劍的手也緩緩鬆開,抓緊了我的衣袖。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