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馳的馬車上,青黛靜靜的躺著,轉頭望著車外:師父居然沒有走,而是騎著馬,不快不慢的正好行走在青黛馬車的正前方。青黛望著那頭銀色的長發,微微的發怔。
赫連玦望著眼前身著錦繡紅衣的青黛,這套嫁衣倒給她增長幾分姿色,隻是那雙眼,那雙眸,彷佛和以前微微有些不同,有些迷離,有些憂傷的望著車外。
車外?車外開始出現積雪,已經進入奈都界限,北疆奈都,終年積雪,天寒地凍。
“公主命真大,這樣也死不了。”赫連玦開口,比積雪還冷。
青黛轉頭,彷佛現在才看見赫連玦,這個男人一路上居然一言不發,那雙如寒冰一樣的眸子一直望著自己。是不是奈都國常年積雪,冰封千裏,才造就這個從骨子到靈魂都陰冷的男子?
可是……
難道自己看錯了,青黛想起從高空俯視而下,看見的那張溫暖的笑容,和眼前男子冰冷的樣子,簡直是天壤之別,一個人,怎麼會有兩個完全不同的一麵?
那時,為何他,笑的如春暖花開?
青黛靈光一閃,想起楚天烈咬牙切齒的說:“你真狠!”看來此毒跟眼前的這個赫連玦有莫大的關聯,也許毒就是他下的。
這樣狠絕的男子,這個大夏長公主居然委身嫁給他,究竟為哪般?
果真帝王無情,原來曆朝曆代皆是如出一轍,恍惚之間,青黛對於師父的責怪,竟然減輕了少許,至少為了所愛之人,師父竟舍得自己的鮮血。
愛,自己居然用一個愛字,師父愛這個軀體的主人?
“公主,想什麼?”赫連玦望著出神迷離的青黛,好奇一問。
青黛回神,將手往赫連玦身旁一伸,笑道;“解藥!”
赫連玦一愣,望著這隻白皙的手,苦笑道:“那時,公主替孤喝下毒藥的時候,孤不是告訴過公主,此毒無解。楚天烈要孤死,你卻要孤活,你們倆人,真讓孤糾結。”
居然是這個女子自己喝下毒藥?那她一定就愛眼前這個王,師父的癡情愛意,不就成了神女無心,襄王有夢,青黛又有些許憐憫師父。
之前的惱怒、怨恨,刹那間,生出一絲絲憐憫。
恍惚間眼前又突然閃過楚天烈送別時,眼中的那份淒涼,那股傷痛真實而沉重,楚天烈說:“青黛,西楚國的大門永遠為你而敞開,直到死,朕也等著,你醒悟的一天。”
青黛當時的心被震撼!雖然楚天烈口中青黛不是自己,可是如此癡情的男子,真讓人感動。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居然讓兩個男人,如此為她著迷?青黛突然對自己依附的這個軀體,很感興趣。
“公主又想什麼?”赫連玦很不滿意青黛迷離的眼神,神遊太虛的神情。這個女人太不正常,以前總是一眼深情的望著自己,而今日她的眼神經常迷離著,望著自己的時候也是漫不經心。
“剛才在楚王宮,你怎麼這麼肯定,我會跟你走。”青黛終於回過神來。
這樣的問題讓赫連玦一愣,繼而一笑,從心底一笑:“楚天烈已經五次帶你私奔,這事天下人皆知,可是每次他都無功而返。可見,公主對孤是深情一片。”
“蠢女人。”青黛低喃。
“公主說什麼?”赫連玦收斂笑容,緊跟一句。
“哦!”青黛聳肩:“我是……我是在怪自己沒死在楚王宮,虧我對王癡情一片,要是死在楚王宮,王就可以聯手大夏王朝,滅了西楚,縱使滅不了,也打個元氣大傷,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