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劍(1 / 2)

第五南山。

皇家三位至高高手之一,天機榜第十,錦衣衛指揮使。

武帝以來,大昊皇室重視頂級高手的培養,盡一國之力,截至如今,已有顯著的成果。

天機閣評天下武道強者,以天機榜定前十,而大昊皇室獨占三席:

趙家皇帝身邊悄然無影的至道冷鋒,投身軍旅大破胡人的代國公劉破虜,以及天機榜榜尾的錦衣衛第五南山。

天機榜問鼎至道有六人,冷鋒位列第六,也是皇室唯一一位至道高手,代國公劉破虜位列天機榜第九,第五南山第十。

某個江湖宿老就此酸溜溜地說:沒想到趙家也能培養出天機榜之人。

從開國之初的洪武血屠,到現在的三位頂尖高手,皇室曆經多年,終於有了不遜色於任何江湖勢力的武道強者。

……

現在,蘇炳南又見到了第五南山。

高大的依舊高大,肮髒的一直肮髒。

身為指揮使,又是天下第十的強者,第五南山總有些任性的特權,比如在錦衣衛中開辟“後花園”。“後花園”這個錦衣衛風格迥異的地方,實際上是一處空地,第五南山專門為自己劃。

錦衣衛毗鄰中樞六部,出了紫禁城承天門就是這片區域,寸土寸金遠不能衡量其價值,若不是第五南山的特殊,誰也不敢在中樞辦公之地開出空地。

這個空地不大,卻有一顆參天古樹立於地上,枝葉繁茂,要仰著脖子才能看到樹頂。

古樹旁邊有規整的石桌,四四方方,線條筆直,四麵有四把石椅。

不大的空地挨著第五南山辦公之處,推開門就直接通向這裏。

蘇炳南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高大的身影,嶽峙淵渟,雙腿紮根於大地,背對著自己,看著古樹。

天地之間,蘇炳南眼中再也無他物,隻餘這一人的背影。

恍惚間,蘇炳南看到了一柄刀。長於單刀,短於長劍,厚背薄刃若剃刀,刀身弧度形成凶猛的氣勢,指向長空。

這是繡春刀。

繡衣春當霄漢立,炯如一段清冰出萬壑。

一股絕然之勢朝蘇炳南迎麵襲來,繡春刀仿佛劈開崇山峻嶺,撕裂天空,不帶一絲煙火,以泰山壓頂之勢自上而下,朝蘇炳南頭顱狠狠落下。

“好刀。”蘇炳南笑著說。

那柄超絕之刀突然凝滯,距頭頂不過分毫距離,卻始終不得寸進。

下一刻,幻象破滅。

蘇炳南看到已經轉過身的第五南山,輕輕摸著未出鞘的繡春刀的長長刀柄。

短短的一瞬,兩人已在精神層麵展開了一次交鋒。

“好劍。”第五南山說道,指著一旁的石桌:“坐下說話。”

蘇炳南和第五南山相對而坐,笑著說:“指揮使的刀勢果然淩厲,恐怕不日就要踏入至道了。”

第五南山將繡春刀放於石桌前,抽出一截,露出冷光,說道:“若非今日見到了你,我還不知你居然悟了不壞之意,二十二歲的不壞境,當真是蘇炳南。”

蘇炳南似乎是在極力抑製得意,強忍著的嘴角翹起,說道:“指揮使謬讚了,我隻是有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成績,遠不能和指揮使大人相比,不知指揮使多大年紀踏入不壞境?”

第五南山看著蘇炳南的表情,眼角跳了一下,抽出繡春刀,微笑道:“不錯,讓我考教你一番如何,知道什麼是刀嗎?”

頓時,蘇炳南眼前的繡春刀彌漫出漫天銀光,每一道都是索命的光輝,千鈞之勢壓向蘇炳南,讓他的呼吸猛地停了下來。

汗水不要命地往外流,短短十息時間,蘇炳南渾身濕透,像是在水中被撈起來一般。

這是精神層麵的較量,以第五南山天人境巔峰的境界,自然是毫無懸念地壓製蘇炳南。

蘇炳南哈哈大笑道:“我想如今指揮使大人就是刀。”

一道劍意不斷跳躍,即使相比於第五南山的恢弘氣勢十分渺小,但卻始終在反抗,在掙紮。

“錯了。”第五南山拿起桌上的繡春刀,堅決說道:“如今的我不是刀,刀,才是我。”

蘇炳南眼前的無數刀芒瞬間歸一,化為一股立於天地的刀意,狠狠壓向他的劍意。

“原來這就是指揮使的實力,果然極強。”蘇炳南額頭布滿汗滴,語氣卻絲毫不亂,清晰地說道:“難怪都說不壞重意,天人重神,玄之又玄,卻都是至道之理。”

眼下的比拚中,蘇炳南和第五南山差距巨大,但始終未被徹底壓製,那一點劍意可能隨時將湮滅,卻在不斷地站穩腳跟。

以往蘇炳南隻是摸到了不壞之意的皮毛,靠著獨自摸索、戰鬥,和彭城來深入了解,倉促之間麵對第五南山的意誌壓迫難免手忙腳亂。

一旦穩住心神,蘇炳南便知曉了許久以來苦思不解的迷障,也隻有在這般情境下,才能有天機榜第十當他的磨劍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