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狼王靜靜地陪在已故奇岩部落首領兒子烏爾紮的身邊。
已經筋疲力盡的烏爾紮蜷縮在地上,一雙絕望的眼睛漠然地等待著黑暗的降臨,所有的言語全部消失於舌尖,所有的思想全都停滯於心田,就這麼靜靜地蜷縮著。
“嗷嗚——”
蒼狼王對著更馬河唱起悲涼的哀歌,一輪明月緩緩躍上浪尖。
月光下,蒼狼王的倒影在水麵上漸漸浮現,它的一隻眼睛在滴著鮮血。河岸上的蒼狼王搖了搖腦袋,水麵裏的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有一滴,一滴,又一滴的血融化在滾滾波濤中。
天上,風吹來了一堆烏雲,慢慢遮住了月光。
胖子看到四周和地毯的兩邊都點上了一個個火炬,而火炬手邊上都站著一個高大的凱爾特人戰士。
頭上插著羽毛的大祭司檢查完一遍後,向凱爾特皇後琪琪格示意,琪琪格點頭同意後,就有兩名戰士從一個營帳裏帶出來九個全身上下都裹著黑袍的人,他們的身材明顯要比起戰士們要矮小很多。
那些披著黑袍的人,通過台階,走到那個水缸上麵,紛紛脫去黑袍。
竟然全是女孩,穿著素衣,她們緩緩走入水缸中,一直到水沒過她們的頭頂,她們還是在水下緩緩的行走。
羅亞爾山脈的兩邊完全是不同的氣候,這邊太陽一落下去,寒風凜冽,令人瑟瑟發抖,胖子現在就很後悔化妝成了隻塗鴉的祭祀,而不是穿著獸皮的戰士。
不過這些女人這麼冷的天,還要下水,這要鬧哪樣?
站在鼎邊的大祭司向天展開雙臂,像是要擁抱什麼,用極富有感召力的腔調念著禱告詞:“愚昧占據著我們的靈魂,罪孽折磨著我們的肉體。而我們還要像乞丐喂養虱子一般喂養我們的痛苦。我們的罪深重,我們的悔軟弱,我們走在泥濘的大道上,我們的眼淚卻洗不掉汙濁。烏鴉女神啊!請牽著我們的靈魂走過那無盡的黑夜吧!”
一切都安靜下來了。
突然,那水缸左右搖擺起來,裏麵的水沸騰了!
可周圍的人卻都麵無表情,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胖子忍不住了,立刻向水缸衝去,在水缸附近,卻被一個強壯的戰士瞬間控製住。也正在這個時候,水缸裏的女人麵無表情地緩緩走出了水麵。
胖子呆了,全身光溜溜的女人們一個接一個的從水缸裏走出來,這光溜溜不是說她們沒有穿衣服,而是她們全身的毛發已經全部沒有了,頭發,眉毛連身上的毫毛全都去除了。可是他們鳥蛋似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光澤,即使在火把的照耀下,皮膚也蒼白的煞人,眼珠子發黃,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弗蘭克突然覺得走在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條條渾身濕漉漉的死魚。
那些女人一從水缸裏出來,雙手就機械式地交叉疊到一起。祭祀拿著一根釘子,稍加用力,就穿透她們柔嫩的手臂,將她們一串一串地串在一起。
而她們被這樣做的時候,眼中沒有絲毫的痛苦。胖子頓覺一陣陣惡心的感覺從胃中湧上來。
很快,胖子本能地就分辨出她們才隻是剛剛步入青春期的少女。
她們身上的曲線才剛剛凸顯女人的柔和,沒有一絲的贅肉,走起路來還帶著處子天性的羞澀,胸口還沒有接受情人的撫慰而有些哀怨,臀部更是沒有成年凱爾特女人那樣粗獷的高聳。
胖子剛才的舉動引起了凱爾特女王的注意,她衝那個戰士揮了一下手,那戰士就放開了他。
可是這些少女們要做什麼?
弗蘭克的眼裏露出了不祥的神色。
少女們順著紅色地毯一個接一個地走入鼎中,周圍祭祀們變得瘋狂起來,他們哼哼唧唧狂歡起來,可以看出少女們的行為在他們看來魅力十足。
可是戰士們卻顯得異常平靜,臉色沉靜的像大理石。
“魔鬼在我們腦子吮食,蛆蟲在我們骨骼中擠兌,我們不得思考,不得走動,我們張口呼吸,甘摩利,請你從我們的胸膛中破除吧!”
大祭司的聲音變得瘋狂而沙啞。他完成了一個術式後,那巨大的鼎竟然分成了兩層,像是個石磨蠕動起來。隨即胖子聽到窸窸窣窣的骨頭和肉被碾碎的聲音,那是種從身體裏麵發出的聲音,他一下子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癱坐在地上。
裏麵一聲喊叫、一聲哭泣都沒有。
她們為什麼不反抗?
而外麵隻有那群祭祀們的狂舞和咆哮!
“塞琳!”
突然,一個老人從遠處衝了過來,像是一頭深陷絕境的猛獸在做最後的咆哮,兩個強壯的凱爾特戰士立刻拉住了他,他怒吼著,張牙舞爪,撕碎了戰士的護甲,將他們的手臂劃出了長長的血痕,他凶惡地往前撲著,口中發出了怪異的慘叫:“我的女兒啊!”
他卑鄙地用牙撕掉一個戰士手臂上的肉,當他想再去撕另一戰士的時候,卻發現他的牙在剛才竭盡全力的一咬中已經全鑲嵌到手臂裏了,但是他還要去咬!去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