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起了霧,狼的嗅覺卻是無妨,這頭野狼,前腳上還有獸夾留下的老傷,身形又瘦弱,一看就是多日沒找到吃的了。遇到董先勇哪還肯放過,四腳一奔就撲向前去。
董先勇倒是在霧外,嚇得連滾帶爬的往後跑。
這河灘地,都是鵝卵石,哪跑得快,手中雖握著刀,他也不敢拿這生鏽的柴刀跟狼搏鬥。
逼得急了,他反身一刀,那狼倒也不敢追得太近,在那呲牙咧嘴的盯著這必須到手的食物。
低聲撿起幾塊鵝卵石擲過去,激起了野狼的凶性,它嘴裏滾落幾滴口水,腳一踏石頭,高高躍起,就要將董先勇壓在身下。
董先勇臉色劇變,閉著眼,豎起柴刀,也不管有沒有用。
“好了,畜生滾開吧。”
虛吟如飛燕般落在董先勇跟野狼之間,一舉掌就將野狼打得一滾,它雖然是動物,也感受到虛吟的氣勢極強,就低下頭嗷嗷幾聲,卻又不肯輕易退卻,在幾米外打轉。
“還坐在地上幹什麼?起來吧。”
董先勇呼哧喘氣:“你還肯救我?”
“你姐在寺裏,我不救你,她會恨我一世。”
董先勇哼了聲,把柴刀往背後一插,看向在地上呆坐著的玉茶:“那個人呢?”
“什麼?”玉茶這才回過神來,慌張的向虛吟跪下,“掌門師叔。”
“帶玉勇回寺裏,你的事,等我回去再說。”虛吟從懷裏摸出一具冷光手電,扔給玉茶。
又目送他倆走遠,確定野狼沒跟過去,才扭身去追張玄。
曲煜走的是斜著往山下的路,沒了指引,他又不敢走溪邊怕野狼追上,身上又沒帶家夥,半道折下一根樹枝,就這樣走。中途還把僧袍脫了,換上上山的那套。
張玄慢慢的跟在後麵,也不著急,他要死了,張玄才開心。
這樣亂走,在天快亮的時候,竟讓他走到了太監村,也算他命大。路上既沒被獸夾夾住,也沒掉到陷阱裏,也沒遇到野豬猴子。
曲煜看這裏有村莊,心才一鬆,就眼神一邪,盯住從一座農家院出來的婦人,瞧她那臉盤子也能算中上,又因為天熱,穿著短褲,露著雙大白腿,立時跑上去,裝著可憐的樣子說:“大姐,求你救救我。”
“嚇!你是哪裏跑出來的!嚇了我一大跳!”
婦人摸著胸口輕拍幾記,就問他:“你大白天的,跑到這裏來做什麼?是去山上還願迷路了嗎?”
“不是,我跟朋友來這裏徒步,誰知走岔了道,打電話給他們,他們已經往回走了。我手機後來又掉了,還請大姐賞口水喝,賞碗飯吃。等我體力恢複了,再想辦法回家。”
婦人猶豫半晌,看曲煜濃眉大眼的,不像惡人,才問:“那……那,那你家是哪裏的?”
“家在江都,恢複好精神,我就去找班車,坐第一班車回家。”
婦人想家中就她跟婆婆兩人,冒失地領個年輕男人回去也不好,可看曲煜可憐,一咬牙就點頭答應了。
“多謝大姐。”
曲煜握住她的手,露出比朝陽還燦爛的笑容。
張玄看他跟著婦人走進農家院,就一翻身上了牆,再沿著牆大走幾步,一個縱躍就上了樓,跨坐在三樓的欄杆上,手往那婦人剛拿出一晾曬的一竹篩蘿卜幹上一摸,抓了一把,慢條斯理的往嘴裏塞。
看那曲煜不趕緊離開青眉山,想搞什麼鬼。
“家裏昨晚才做了幾斤擔擔麵,我去燒壺水幫你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