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和方乘空留在程平秋桌裏喝茶,這裏有間單獨的茶水間,兩張金絲楠的椅子就擺在門口,老吳聽到吳薰能保釋出來,賣力得很,說今天再做四張椅子。
剩下的就是拋光的工作,這是細活,要想拋出水波紋像鏡麵一樣,不單要用機器,最好還是人手用砂紙,從低目到高目一點點的砂上去。
張玄也不催他,他有積極性就行,趕在徐老壽誕前交給徐漢天就算完事了。
“你說董白伶會不會買?”程平秋問。
他不大相信董白伶會吃這個虧,白骨精這外號不是白給的,吃人不吐骨,碰上她的人,特別是男人,沒人能全身而退。
“她要不買,那阿空就去跟她說,她那腳別要了。”
“她腳上傷不是好了嗎?”
“好個屁,半好,再說,你不能詐她嗎?這麼實誠做什麼?”
方乘空幹笑說:“我以為玄爺你想收了她。”
“收她?我呸!”
張玄不客氣地說:“就她那模樣的,還是個克夫命,你看她那麵相裏夫妻宮亂成一團糊,我要收她,殺敵一千,自傷八百啊。”
程平秋深以為然的說:“有的女人不能碰,一碰就要倒大黴。”
“喲,程哥有經驗?分享下吧。”
地位不一樣,張玄說這些事沒關係,可程平秋是譚妮的丈夫,他可不敢亂說,於是忙擺手帶過。
中午接到江傲兒的電話,她說江茄的事擺平了,監獄在辦保外就醫的事,醫院那邊也開了個婦科病的證明。說是江茄要不治的話,那她那地方有可能直接化成癌症。
“我和我姐想請你吃頓飯,晚上行嗎?”
“這麼快?”
張玄一怔,按理說保外就醫也要一周才能出來吧,看上去監獄對這個事還挺上心的。那吳薰那邊呢?
“她也是下午放出來,聽說她爸會去接她。”
“唔,那行吧,你定好了地方給我打電話。”
這一打完電話,寧芸就帶人來了,是位滿頭白發,看著六十往上的老專家。一介紹,還是農學院那邊的,專門研究楠木的。
“玄爺,他不會猜出是從青眉山裏弄來的吧?”看那老專家圍著椅子轉,手還摸來摸去的,方乘空就心下不安。
“怕個屁,他要查出來了,季婕也沒證據不是?再說了,都做成東西了,還能看出來?外麵還打了層拋光蠟呢。”
老專家轉了半天才直起腰:“是這個樣,是個味,是極好的水波虎紋金絲楠,頂級的。而且是剛做出來的,我看這料頭,這怕是一整棵樹下來的。你們總裁要這套家具,最好還是同樹同種的好。”
寧芸被老專家這一說,也沒脾氣了,想著怎麼回複董白伶,讓她被敲竹杠,她是不樂意的。說不定還會發一通火,可事已至此,老專家又說最好一棵樹的。
那除了這程平秋這邊,還有哪裏有?
“讓他接電話!”董白伶咬著牙,手抓著蓋在腳上的毯子,擰出一團皺紋,那表情,比第一次的時候還痛。
“喂?”
“喂什麼!你不知道是我嗎?姓張的,你好大的狗膽,敢訛我?你不怕我叫徐嘉兒把你開了?到時我去說一聲,整個江都都沒人敢雇你!”
張玄笑了:“那我就自己去天橋下麵擺地攤嘛,說書去啊,把你家裏的事編成故事,一天說三遍,早上一節,中午一節,下午一節。噢,對了,還有你那弟弟的事,他不是還在青眉山嗎?我明天去青眉山玩,說不準會遇到他,要萬一遇到他的時候,還遇到什麼狼啊野豬的,那就不好說了。”
“你敢威脅我!”這潑婦聲嘶力竭的吼了起來。
張玄把手機移得離耳朵遠遠的,看寧芸死了親娘的表情,就想笑。
“我可不敢威脅您啊,您可是堂堂的白骨精,江都哪個男人不怕你?看到你都離得遠遠的。噢,你那死掉的丈夫,是不是被你吸幹的?哈哈!”
董白伶氣得想摔手機,可是寧芸剛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她想要金絲楠的整套家具,真品不說,整棵樹做出來的,隻有張玄這獨一號。
一千萬實在不算什麼,可這口氣死活咽不下啊。
張玄還吸不吸的在那說著,居然還讓董白伶有點異樣的夾起了腿,她深呼吸了一下才說:“你狠,你這樣對我有理嗎?”
“這跟有理沒理有關係嗎?我隻是想告訴你,這家具你想買,我還不一定想賣。買不買是你的事,賣不賣可是我的事,”張玄冷笑說,“就以這套金絲楠家具的質量,我賣給誰不行?”
“你能賣到一千萬?”董白伶聲音一高,這狗日的,敲竹杠還敲出理來了?
“那得看對象嘛,董總你是有錢人,一千萬對你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何必跟我吵呢。要萬一你那腳上的病複發了,你去找誰幫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