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蕭紅的一雙眼腫得像兩顆核桃,這些日子她每天以淚洗麵,不光是兒子灰狼李永昌被抓,連侄兒方勝武都死了,大哥方巨濤也進去了。盤距江都地產界十餘年的飛龍實業就此倒下,她雖然持有一部分的股份,也隻能以此為籌碼,幫李永昌脫身。
“你好大的膽子,富國吞並飛龍,你手中的股份價值三四億,有這錢,拿了也能做個富婆,偏要救李永昌,你就不怕這些錢都拿不走嗎?”
方蕭紅抬眼看身前的這個男子,就是他害得永昌進去的,他那冷冷地目光,又令她心悸,連忙將頭低下,手指摳著沙發扶手,苦澀地說:“做娘的,也隻能這樣做了,張秘書,你要肯放永昌一馬,我會給你一筆錢……”
“李永昌最多會判五年,兩三年就能出來,你擔心什麼?你拿錢給我,不如直接給監獄,他們自然會照顧好他,在裏麵好吃好喝的,出來說不定還能胖幾斤。”
張玄沒找季婕直接來到方蕭紅這兒,就想弄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在裏麵有仇人,他跟我說的,要是關進去,不到一個禮拜,他的命就保不住了,所以……”方蕭紅看張玄嘴角掛著冷笑,忙說,“隻要張秘書你肯改一下口供,警局那邊的證據就不成立了,檢察院也沒法起訴。”
張玄這次是真的笑了:“他敢偷襲老子,還放迷藥,你認為我會在意你給的錢?他既然要死了,那就讓他滾到監獄去死,這個忙,我不幫。”
方蕭紅淚水湧出眼眶:“那怎麼也是我兒子啊,你就不能幫幫我嗎?他父親死得早,我又天天在公司裏,他才學壞的。這些都是我的積蓄,你都拿走,我隻求你能幫我把他救出來。”
茶幾上擺著數百捆的鈔票,粗算一下都有數千萬,這錢要拿著,善事能做不少,要說張玄不心動也不是,但一想到譚娜,這錢他絕不會拿。
“你就這麼狠心?他怎麼也是一條人命!”方蕭紅看他起身往外走,聲音幾近咆哮。
“我也是一條人命,他要殺我的時候,也沒看他心軟,”張玄冷笑道,“你還和我說人命,死在我手裏的人命不會比他少。這些錢我勸你都捐出去,說不定還能換回你兒子一條命。”
“你給我滾!”方蕭紅抓起錢就砸向張玄。
張玄此時已到了別墅門外,王蔓靠在她那輛小跑車旁看他。
“你既然不願意答應她,為什麼還要來羞辱她?”
方蕭紅跟王蔓認識,在這些事沒發生前,她還要稱呼方蕭紅一聲阿姨。
“李永昌是死是活,是他自己作孽,跟我有什麼幹係,收購的事,我會另想辦法……”
突然這時,背後的別墅中冒起一陣火光,張玄從大門看過去,方蕭紅不知從哪找來一桶汽油淋在錢上,一把火點燃,人也撲了上去。
兩人都是一怔,張玄正要去救人,就聽到一聲慘叫,方蕭紅渾身冒火,不到片刻就倒在上動彈不了了。
“這……”王蔓臉色一陣蒼白,她萬萬沒想到方蕭紅救不了李永昌會自殺,那桶汽油一定是剛就準備好的。
這樣一來,收購的事就成定局了,虎山中介也會到她王蔓手中。
可這場景,卻令王蔓一時接受不了,特別是隨風飄到她鼻子裏的那股味道。
“我來開車吧。”
給季婕發了條短信,張玄將她推進車裏,送她回去店鋪。
到了她那間中介鋪子,她仍然沒回過神來,似乎受的驚嚇很重。張玄隻好先留在這裏陪她。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自殺,就算救不了李永昌,她也可以用錢去收買要殺他的人啊,自殺,我的天呐。”
王蔓抱著頭在那喃喃自語,張玄瞟了眼外麵在朝這裏瞧的員工,輕咳了聲說:“李永昌是方蕭紅的獨生子,她丈夫死得早,這兒子就成了她唯一的支柱,沒了他,她也沒了活下去的希望了,死是她必然要走的路。”
事實如此,但連張玄都沒注意到那桶汽油。
過了一個小時,王蔓才好些了:“晚上你記得,要幫我按摩。”
“嗯,我先回公司。”
張玄揉著腦袋上車就接到季婕的電話:“你逼方蕭紅自殺的?”
“我靠,季大隊長,你說話有點根據好不好,我去見她,那是因為她想讓我改證詞,我沒答應,她就自殺了,這能怪我?”
季婕在電話那邊哼了一聲:“不怪你怪誰?你沒來人家活得好好的,你一走,她就死了。人家傭人還說,你剛出別墅,方蕭紅就去拿汽油,就算不是你動的手,也是被你的話給刺激的。”
張玄按了下太陽穴,直接將電話掐斷了。
趕回公司,宋達就在外麵轉著,徐嘉兒不在,他也不敢跟外麵的妖精多說話,要是徐嘉兒回來看到,肯定心裏不喜。
張玄這公關部唯一的男人回來,他想上前問他徐嘉兒在哪兒。
“好像是跟朋友做SPA了吧,哪家我不知道。”
“你不是秘書嗎?你怎麼會不知道?”宋達有點惱火,他在這都轉了一小時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弄得他好像跟徐嘉兒成了上下級關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