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恩斷(一)(2 / 2)

徐鐸不知就裏,隻覺這少年不知為何,對任何人也是冷冷的甚是無禮,但聽著黃婉鈴之言,知道他適才奮力頑抗,力戰至死,先不論武功如何,確是大好男兒,現下這樣,可能隻是重傷在身而發自少年人的執拗,也不在意,卻附下身來,低聲說道:“小兄弟被惡賊所傷……全身經脈盡碎,徐某無能,隻能替小兄弟修經續命,卻未能全數……治愈……”頓了一頓,隻感難以開口,最後還是說道:“……小兄弟往後行走,應能與常人無異,但……經脈已損,恐怕再難運氣發勁。”

趙匡胤倏地放下張景龍,“噗”的一聲跪在地上,向徐鐸說道:“求徐先生救救我的兄弟,助其複元!”徐鐸歎道:“以我“回天訣”修經續脈之能,亦隻可回複到這個地步,小兄弟英雄仁俠,若能幫得上忙,徐某自當赴湯蹈火,此非不為也,實不能也!”趙匡胤心中一涼,徐鐸自出現之此,皆表現得超凡脫俗,現下他既說張景龍已無法複原,難道義弟終此一生,便再也不能動武,非要迫於成為一個平凡的人?

而即便徐鐸不說,張景龍自蘇醒過來,便一直在察看體內情況,隻感到各樣異種真氣,竟倏地變得減弱不少,再無左衝右突的情況,他便不知道,當他先前身死氣絕,內息自散,一直無處宣泄的落陽真氣,烈陽內勁,及大道自然氣,竟緩緩的憑空消散,及後徐鐸把他救回,心脈再動,才止住消勢,但由於部份真氣而然散去,想不到蔣出雲一心要置張景龍於死地,卻反地把一直拳折騰得他死去活來的異種真氣,散去不少。

張景龍隻感自身已全無半分內勁,一直躍動不已的異種真氣,此刻卻如馴化的羔羊一般,靜靜的待在丹田氣海之處,動也不動,而胸上先前被蔣出雲重掌痛擊之處,傷痛卻已消減不少,隻覺徐鐸的“回天訣”果真具有超凡的療傷鎮痛之效,但不知為何,他實在十分不喜徐鐸此人,當即從地上勉力掙紮爬起,傲然說道:“徐先生救過我,我亦幫過徐先生的妹子,這便算是扯平,就此別過!”他的語氣便斬釘截鐵,沒有半分轉動餘地,絲毫不欲與徐鐸拉上任何關係,這不止徐鐸感到奇怪之極,沉吟不語,即使是趙匡胤,也感到義弟實在強硬得過份。

就在此時,張景龍心中一動,放眼看去,隻見釋晴川竟正在注視著他,二人四目交投,張景龍知道釋晴川為了自己,情急之下,竟使出神劍山莊派的絕學“九雲翻天震”,看來她乃是神劍山莊派,所遣到東海長恨島的細作,如此自敗身份,可見她對己著實不錯,隻見釋晴川已冷靜過來,回複一股的自若神態,走了過來,把“毒龍絕刃”交回張景龍的手上,說道:“還給你。”

張景龍順手接過,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二人於生死一線之時,放開心胸,倒還相互知心,奮力協戰,但此刻相互對望,均感無言,張景龍先後被上官炳及徐鐸二人打亂心神,已再沒心情跟她調玩戲謔,而釋晴川身份敗露,亦感心煩意亂之極……

“釋晴川!你這叛徒!一身神劍山莊派的武功,何以還投身於我東海長恨島?”

眾人心中都是一凜,隻見上官炳原來已解去一眾東海長恨島弟子之醉千日,此時一人站起身來,伸手直指釋晴川……

釋晴川歎了口氣,說道:“封師弟請先息怒,我的而且確,是神劍山莊派掌教練白石的私傳弟子。”

此言一出,全場眾皆嘩然,許多名宿高手,麵上變色,有些涵養稍差的,已是破口大罵,全因武林之上,對師徒名份,甚為看重,雖有一徒以侍數師之舉,但均需自己的師尊允可,才能成事,但從東方秀如的麵色看來,他並不知此事,釋晴川既是練白石的親傳弟子,再拜東方秀如為師,實是大逆不道之極。而若練白石默許此事,就更是大大的壞了武林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