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連他自己,亦不知為何會對無欲如此著緊,或許,他能從無欲身上,回憶起很多東西……又或許,無欲當日在暗月堂門人中把他救了出來,到現時還深感其恩,又或許……是無欲的那一句“孩兒”,令到一向追求父母之愛的張景龍,至今難忘……
就在此時,房外忽地傳來“嗒”的一聲輕向,張景龍也不理會,急步衝了出來,隻見偌大的花園當中,除了裝飾所用的假山,樹木以外,便再也沒有其他東西,正狐疑之際,猛地心中一動,抬起頭來……
隻見在淡素的月光之下,一人站在亭樓瓦頂,長身垂手而立,抬頭看著那一彎銀月,若有所思,但從一身衣衫,張景龍還是立時把他認了出來。
“爹!”張景龍大叫一聲,那人回過頭來,終看清五官麵貌,正是無欲!
張景龍大喜過望,一時間全沒想到他如何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那裏,隻是急道:“你稍等一下!我這就扶你下來!”
張景龍隻怕他瘋性一發,隨意躍下,以那高度來說,必定會弄折手腳,摔個口腫鼻青,卻忽地眼前灰影一閃……
張景龍一呆,渾不知道眼前一切,屬真屬假,隻見無欲已倏地站在自己身前,那一閃即現的身法,自己的“移形換位”與之相比,便如小孩的玩意般不值一曬,而最令張景龍震驚的是,眼前此人,確是無欲!
全因現時這無欲,麵上神色正常鎮定,沒有過往那瘋癲癡狂之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份自信無比的冷靜,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度,眼神中閃爍出來的光芒,雖不比司馬江河的霸道著跡,卻更顯得深藏不露,猶有餘力而未展,但一股森寒之極的殺氣,卻從身上不住湧出,張景龍年紀雖輕,但一生遇合之奇,所見能人甚多,但除了義父顧落陽,或江湖百曉生安慶生以外,無欲還是第一人,能令他覺得有如許鎮攝之感。
隻見無欲伸出手來,看似緩緩的遞向張景龍,但實際上卻又快速得令他全避不了,即使是東方秀如,或是依青山等一派掌門,隻要全神貫注閃避,張景龍也有信心能力保不失,可是無欲的手,轉瞬之間,已搭了在張景龍的肩上,不由得使他心頭狂跳,全身一震!
“無雙孩兒?”無欲平素一直大叫大嚷,聲音略帶嘶啞,此時於平靜之語氣說話,使人感到很是不慣。
但那是無欲首次與張景龍,平心靜氣,在正常的情況之下,所說的第一句話。
但所帶來的震撼之感,對張景龍來說,卻無比深刻!
即使無欲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張景龍還是不禁點了點頭,叫了一聲:“爹!正是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