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遠一方的人聽罷此言竟各有不同反應,有些目無表情,但有些卻臉現嘲弄之色,顯得與楚秋生之間不大咬弦,楚秋生卻麵色鐵青,氣得說不出話來,趙匡胤表麵上看似有禮之極,但言語間卻流露出即使楚秋生全力出手,亦不能傷他分毫之意,石重貴,水天星及碧春樓老一輩的人都聽得暗暗點頭,動武之時,最忌心浮氣燥,此故意把楚秋生氣怒的一招卻大為精妙,從趙匡胤開口到現在,每一著皆穩含兵法至理,於每一步當中都把自己致身於上風之位,而把敵人迫落下風之處,劉知遠久為行軍之人,眼見此子才華洋溢,若不能為己所用,將來必成大患,而他現在這麼竭盡全力的與自己對著幹,不由得殺機徒生,接著仰天乾咳了三聲。
楚秋生本身已極欲出手教訓趙匡胤,聽罷劉知遠的咳聲後知道他已下了殺令,麵上一寒,森然道:“這位小兄弟狂妄之極,楚某今天便代你的長輩,好把你重重教訓!”甫一語畢,雙腿一踏,閃電間已欺身到了趙匡胤身前兩尺極近之處,想不到楚秋生精研爪法,一身武功盡聚於雙手之上,但下盤身法的功夫竟自不弱,眾人都暗想怪不得此人盛名早著,實有一身不俗的藝業,隻見他左臂後拉,握爪成拳,縮放了在腰間之中,右碗成虎爪之形,卻向著趙匡胤的左肩疾抓過去,石重貴眼見他出手既沉若重雷,偏生又快如閃電,除功力深厚之外,卻又不失靈動輕巧,即使自己以萬全的狀態出手,楚秋生亦絕對不是一個能在一招半式間能解決得了的對手,心中替趙匡胤擔心之餘,一股內勁便聚於掌底,準備當趙匡胤有危險時衝上前去解圍。
爪法一門,實則乃從前善使掌法之武林中人,於掌擊轟打的變化中尚感不滿,隨即在掌法當中,加上了能適當地配合使用的指法,在揮掌之間再加進了指功上的戳,勾,屈,伸等不同的運用,漸漸地變成了另一項獨門的武功,楚秋生不知趙匡胤的底縕,意欲測試他功力的深淺及門派,故此一爪當中,實則為掌轟其肩,雖說是試招一掌,但楚秋生功力深厚,即使簡單一招,亦含催筋裂骨之能,可是趙匡胤對著此強猛一擊,竟不閃不避的以肩硬接,水天星,小春,張悅可及於泰然等都是“啊”的一聲呼了出來,而石重貴更是大駭,哪料到此子口上說得很硬,但竟連如此一掌亦閃避不了,便欲撲上前去相救。
可是當中最訝異的還是楚秋生本人,他的一爪衝擊之力在轟中趙匡胤之時竟便全數如泥牛入海的消失得無影無縱,身處其中的他明白到趙匡胤的內功竟亦甚為了得,自己的一爪雖未盡全力,但當中所含的內勁竟全數被趙匡胤在無聲無息間以同等份量的內力化解淨盡,楚秋生的一擊既收不到預期的效果,隨即手碗一緊,五指便疾往趙匡胤的肩膞處抓去,隻見趙匡胤肩頭微縮,“嚓”的一聲布帛撕裂之聲向起,卻沒有血花飛濺的情況出現,原來趙匡胤已於不容間發之間避過了楚秋生的一爪,但畢竟楚秋生的爪法既快且猛,肩上的衣服卻被其抓裂,露出了精壯的肌肉,眼看便連這快絕的變招亦傷不了趙匡胤分毫,楚秋生暴喝一聲,縮於腰間蓄勢已久的左爪倏地疾伸,向趙匡胤的胸口插去,隻見趙匡胤身形一飄,身法便如楚秋生般快捷的閃開兩尺,避開了他這一爪。
楚秋生麵上變色,收起了手臂退後一步,明白到趙匡胤是故意硬接自己一招,原本意欲伸量趙匡胤武功深淺的他既沒有任何收獲,卻意想不到的反被對方愚弄,不由得使他對眼前這名不經傳的小子重新估計。
淩雪眼見楚秋生適才那勢度猛惡的一爪直擊在趙匡胤的身上,不禁輕聲問道:“死得了嗎?”即使仍是不假辭色,但淩雪的一句關懷之言便使到趙匡胤甜在心頭,他的麵上除沒有眾人預計中的痛苦神色,相反若無其事地微笑道:“楚前輩很高的功力,很快的爪法,晚輩佩服,要再來了嗎?”
兩人在輕交一招後,一方麵色鐵青,默然不語,另一方則談笑風生,舉止若定,使人一看之下便會覺得楚秋生吃了暗虧,劉知遠隨行之中當中更有些發出了輕蔑之極的微“哼”之聲,但楚秋生不愧為一方宗師,眼見趙匡胤所顯露的武技後,再也不為對方的年紀所惑,微微吸了一口氣,雙目中精光暴閃,刹那間眼中除了趙匡胤外,便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耳裏除了趙匡胤身遭的氣息流動之聲外,便再也聽不到其他東西,趙匡胤眼見先前以激將法弄怒楚秋生的效果已然失去,不由得哈哈一笑,道:“就是這樣才有意思!我們來吧!”說罷雙手一錯,便向楚秋生反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