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姬山翻出了院牆,有種天地雖大,卻不知何往的念頭。於是順著路燈沿著馬路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覺步行到了一處燈紅酒綠之地。
且說朱重九,雖操著養豬這個殺業,但本身卻個善良懦弱之輩。當初在自己豬場發現姬山之後,也是驚慌,連忙將他送到了寶山醫院。後來為難之時,也是花了重金托關係將姬山送到了昆山一處不錯的孤兒院。
這日姬山所到之處,正是昆山南港開發區。
昆山南港開發區是較早的開發區之一,區內電子設備廠眾多,也正好趕上了打工潮,所以來自全國各地的打工者不計其數。
遠離他鄉的人們碰到來自一處的人,感情自然特別親切,又是年輕人,久而久之,就拉幫結派了。從最開始雞毛蒜皮的小糾紛,發展到了後來的劃勢力。嚴重時,還鬧出了不少人命。其中川幫、魯幫分別以最勝、最狠出名。
姬山來到一處夜市,看著從來沒見過的繁華,從未見過的類似酒肆的夜市,心中暗自好奇,四處張望,美食之下,難免不感覺到自己饑腸轆轆。
他以為在荒郊野外能找到一些野果紅薯之類的充饑,沒想到一路走來都是花壇水泥地,他也知道吃飯是要銀子的,但更知道自己身無分文。
姬山隻好遠遠站著,看有沒有人吃不完,然後好上前討要些吃食。這對於出生窮苦人家的孩子來說,並沒有什麼,也不涉及到麵子和尊嚴的問題。
始皇立國之前的戰國後期,對於平民來說,能活下去,就是尊嚴了。
一家沒有招牌的夜市,隻有數張桌子,坐著幾個染著黃色頭發的年青人。就在這幾個年青人吃飽準備結賬離開的時候,姬山跑上前去,道:
“兄台,可否賞些殘羹給在下果腹?”
為首的一個瘦高個兒被突然冒出來的姬山嚇了一跳,再一聽這文縐縐的話,硬是愣了好一會,看著有些傻乎乎的姬山,他精明的眼珠子一轉,道,
“請問兄台來自何處?”
“齊地琅邪。”姬山抱拳道。
“哎呀,老鄉老鄉,我也是琅邪人。”瘦高個姓張,外號叫張猴兒。初中就輟學出來打工了,雖然學習不怎樣,嘴甜,唬到了不少姑娘。而且人也精明的很,所以打工這幾年也寄了不少錢回老家。姬山口中的‘琅邪’,他壓根不知道是在哪裏,也從來沒聽說過。他扭頭對著夜市鋪的老板道,“哎,老板,再上兩盤好菜,我得和我老鄉再喝兩杯。我請客!”
常人遇到這樣的情況,十有八九都會留個心眼。但姬山實際上還是六七歲孩童的心智,再說始皇時期,民眾大多樸實,他哪分得清這些彎彎繞繞。於是感動之餘高高興興地坐了下來。
其他幾個黃發年青人早知道這張猴兒要幹嘛,於是陸陸續續走開了。
待時機差不多,張猴兒道,
“兄台,慢吃,我去方便一下。”
姬山到是聽懂了方便的意思,人都有個三急,所以他也不以為意。還打算等張猴兒回來再問他去琅邪的路怎麼走。
張猴兒這一走,那怎麼可能回來呢?現在他正和一幫朋友們躲在暗處準備看姬山的笑話呢。
其實這夜市鋪的老板也看出了貓膩,一開始張猴兒都準備結賬了,當冒出來這麼一個傻愣的少年的時候,張猴兒就打算白吃白喝了。
是個人,也許他不一定淩弱,但恃強是十有八九的,老板不敢得罪張猴兒,同時又同情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