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臉上的眼淚，突然開始嚎啕大哭：“兒臣什麼都不會，兒臣就是被四皇弟得怕了，怕惹來父皇不喜，所以就隻好照著四皇弟的話做了。求父皇寬恕兒臣罷。”著也是以頭觸地，伏地痛哭。
看起來，為了不叫中元帝起疑，或者是為了把自己洗刷出來，三皇子也算是不遺餘力，幹脆把所有的後路都給封死了，連麗淑儀的事情也給抖了出來。
四皇子回身看了他一眼，陰厲的視線有若鋼刀，旋即便又一臉慘然，轉首伏地道：“父皇且聽兒臣一言。兒臣也是被人引著走到這一步的。”
他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重重向地上磕了個頭，方咬著牙道：“兒臣……兒臣從三年前起，就時常能接到……接到一些莫名傳來的字條兒。”
他像是得極為艱難，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兒臣一開始並不相信，隻是，那字條上經出的消息，卻很……很能切合兒臣的意願。由得那字條兒的指引，兒臣……便從光祿大夫的職位上，漸漸地開始涉及朝堂。到後來，就連杜、周這樣的冠族，兒臣也開始能與他們上話了，兒臣索性就放膽照著那字條去做，這一做，就是三年。”
他廢力地咽了口唾沫，語聲卻是越發幹澀，扶地的兩手已經蒼白得不像人手：“請父皇一定要相信兒臣，兒臣就是……鬼迷了心竅，一心想要往上爬，想被父皇另眼相看。兒臣知道，父皇之所以一直任用兒臣做著那光祿大夫，正是瞧中了兒臣母族羸弱。隻是，兒臣不甘心，兒臣想要成為真正有實權的人，所以，兒臣就由著那字條兒指引，做下了……許多事……”
他此刻的語氣，與三皇子簡直神似，皆是那種豁出去再也顧不得什麼的態度。
秦素怔怔地坐在椅中，心底有瞬間的茫然。
此時，四皇子正在交代他所做下的事，他的頭一件事，就是謝氏滑下的那一胎。
“……三皇嫂的事情，就是……是兒臣……應著那字條兒的指示，做下的……”
這低沉的語聲如道道驚雷，在秦素的耳邊炸響，直炸得她有些失神起來。
那一刻，她忽然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她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選錯了懷疑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