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個恩典,最終將薛允衡帶上了死亡之路。
這般想著,秦素的眉心便輕輕蹙了起來,問:“那泗水關如今的守將是姓衛麼?”
前世時,泗水關的守將出自七姓之一的衛氏,在那場大戰中,這個衛將軍以身殉國,血灑疆場。
聽得秦素所言,阿忍的麵上便劃過了一絲訝然,道:“泗水關的守將不姓衛,而是姓呂。是呂時行呂將軍。”
“你什麼?呂時行去了泗水關?”秦素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如非場合不對,她險些就能驚呼出聲。
呂時行怎麼跑去了泗水?那地方是注定有一場大敗仗的,如果他去了泗水,那麼,戰場上殉國的那個將軍,不就變成了呂時行?
太子殿下嫡親的舅父將會戰死沙場!?
這是怎麼回事?
灑水關從守將到監軍全都換了人,皆與前世迥異,為什麼?
一時間,秦素隻覺得心頭發緊,腦中一片混亂。
呂時行已然跑去了泗水,若是想要把他調回來,那可就相當費功夫了。就算有薛允衍幫忙,此事也很難。
身為太子母族,中元帝對呂家始終有一種深深的忌諱,任何與之相關的變動,都極易招致他的懷疑。
薛允衍出麵幫忙,是否可行?
會不會壞了接下來的一係列安排?
秦素蹙眉沉思,半晌無語。
雪花簌簌落於傘麵,宮道兩旁的高牆上,已然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她仰首看著,心底生出了一絲茫然。
除了桓氏之外,又多了兩件與前世不符之事,而這兩件事,則都隱約地指向了太子。
太子這一係的變故,為什麼這麼頻繁?
“呂將軍跑去泗水,是誰舉薦的?”良久後,秦素終是問道,一麵慢慢地往前走去。
阿忍執傘跟上,凝神想了想後,神情忽然就變得古怪了起來,好一會後方道:“起來,呂將軍去泗水,也是江仆射舉薦的,這倒也真是……奇怪得很。”
又是江奉先!
這人怎麼對泗水這麼感興趣?
秦素忍不住抬手去摸鼻子。
江奉先到底有什麼毛病?為什麼屢次三番地要把人往泗水那地方推?
“江仆射接連薦了二人去泗水,一個是呂將軍,另一個則是他自己的親兒子。”秦素輕聲道,眼底滿是不解,“舉薦呂將軍我還可以理解,可是,他為何要把自己親兒子往泗水那地方送?”
阿忍蹙眉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殿下恕罪,我猜不出來。”
秦素其實也不是真的需要她的回答,這一問問的實是她自己。
思索了一會後,秦素喃喃地道:“你,會不會是這樣一種情形:江仆射將呂將軍調去泗水之後,怕引來太子殿下的不滿,所以就把自己的兒子也捎帶上了,用以緩解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