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兩院各有一個老夫人鎮著,還算相對平靜,如今吳、高二人顯然已不能服眾,而林氏與鍾氏的心思又太多,僅憑她二人守著秦家,隻怕還會生出更多的亂子來。
還有蕉葉居與秦彥雅,這也是讓人頭疼的事情。秦彥雅就算做下了殺人的大事,太夫人也是絕不可能將秦彥雅送官的,這個臉秦家丟不起。
既然不能送官,便隻能以族規論處。而秦彥雅的身份卻太特殊了,一個處置不慎,也會留下無數隱患。
“唔,你得很是。”太夫人緩聲道,遂又慢慢閉上了眼睛。
見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秦素方才轉向了專管跟出門的丁嫂子,和聲道:“丁嫂子,我來問你,長姊除了去鬆煙齋,還會去什麼地方?”
丁嫂子哪裏敢有半分隱瞞,忙不迭地道:“在三四年前,女郎確實常去鬆煙齋,也時常會去左家、曾家、程家和蕭家走動走動,女郎們往來也很多。”
秦素微微一笑,點頭道:“這倒也無甚出奇,都是郡中熟人,自然少不得四處走動。”言至此,她話鋒一轉,又問:“除了這幾處,長姊可去過藥鋪?”
聽得此言,丁嫂子的臉上便露出了些許茫然,道:“藥鋪麼……女郎是從沒去過的。女郎平素很討厭藥材,也很討厭聞藥味兒。”
秦素“唔”了一聲,看向秦彥雅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長。
秦彥雅勾了勾唇,端起茶盞慢慢地喝茶:“每日給長兄煎藥熬藥,都是一身的藥味兒,想必六妹妹以及諸位弟妹們,是不能領略到這其中的滋味的。從早到晚聞著藥材的味道,實是令人作嘔,所以從到大,我最討厭的東西便是藥。這不也是人之常情麼?難道我還該拍手稱快,長兄病得真好可以每吃藥麼?”
不知何故,這些話時,她的語聲中有種極為深刻的厭惡,便連神情也有幾分扭曲。
秦素倒是沒接她的話,隻向丁嫂子道:“罷了,你下去吧。”
丁嫂子如蒙大赦,磕了個頭便退了下去。
秦素便又轉向了守門的馬娘子,和聲問道:“我且問你,你家女郎是不是時常在夜裏外出?”
這問題問得十分古怪,然而,秦彥雅的麵色卻突然變了。
馬娘子早被嚇破了膽,此時便伏地顫聲道:“回女郎的話,有的,有的,我們女郎確實……確實有時候會在晚上出門兒。”
秦素笑吟吟地看著秦彥雅,調侃地道:“長姊時常夜出居所,我猜,是與人私會罷?”
秦彥雅原本有些陰冷的麵色,在聽了這話之後,莫名地放鬆了幾分。
“六妹妹這滿腦子想的,難道隻有這些男盜女!娼!不成?”她冷聲道,將衣袖一拂,滿臉的不屑。
她的語意很是齷齪,然秦素卻並不以為意,揮了揮手示意馬娘子退下,方笑道:“長姊這話,請恕我一個娘子聽不明白。我隻知道,長姊每每外出,似乎都是去見一個戴著銀麵具的女子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