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廷楨身邊,必有“鐵證”!
那一刻,秦素的後心又冒出了冷汗。
何氏謀逆,秦氏與程氏附逆,再加上暗中謀劃的桓家與薛家,這張網一旦張開,桓家還能如期回到大都麼?而薛家,或者薛允衡,又會不會提前便踏上前世的宿命,血濺丹墀、死於非命?
秦素蹙起的眉心幾乎無法放鬆半分。
還有左思曠!
此人也極為可疑。
想他在郡中官職不低,郡中尉也隻比郡相低了一級而已,按理,雙禾之罪的名頭,他至少也應有所風聞才是,可今日他卻一個字都沒漏。
是官署之人因為他與秦家是姻親,所以故意瞞住了他,還是他根本就是知情不報?
如果他本就知情,以他的聰明,不可能猜不出這其中的意思,那麼他在鍾景仁麵前示弱,希望秦家出手相助,又是何意?
秦素蹙著眉心,將手指點在案上輕輕地敲擊著。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左思曠這個人,她始終都有些看不透,而此刻,這種感覺越加強烈。
左思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前世時,江陽郡幾大士族紛紛覆滅,唯有左思曠一路高升,左家更是幾成望族,這到底是左家福氣大、運氣好,還是左思曠的背後有人相助?
蹙眉思忖了一會,秦素便轉向阿忍,輕聲道:“我這裏有幾件事交代予你,先便是程家。既然雙禾之罪也有程廷楨一份,那麼,他的書房裏、宅院中,肯定會有相應的東西用以佐證。如今雙禾之罪不知因為什麼原因,竟叫秦、程兩姓躲了過去,這是萬幸。但是,我很懷疑藏在程家的那些東西還在原處,如果不盡早起出來,往後還是大麻煩。故今晚還是要再辛苦你一趟,去程家再探一探,把程家的所謂‘謀逆證據’給搜出來。”
“是,謹遵女郎吩咐。”阿忍利落地應道。
秦素此時已行至案邊坐下,一麵揀了塊墨錠磨墨,一麵又道:“我這裏再寫封信,無論東西搜到與否,這封信你都一定要親手交給程廷楨,再親口轉告他一句話‘連雲珍卷、柳渡贈圖,故人別來無恙’,再叫他心身邊奸人。”
既然能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安下“罪證”,程廷楨身邊隻怕也幹淨不了。
阿忍再度應了個是,秦素此時已是提筆沾墨,匆匆寫好了信,一麵放在案上晾幹,複又繼續道:“這是頭等重要之事,今晚便要辦完。此外,待明日回到青州後,你便將人手重新安排下,勻出一個人來,給我盯牢了左思曠。還有蕭公望那裏,也派一個人盯著。另外還有程家,如果人手有富餘的,便也順帶著盯一盯。”
歐陽嫣然已不足懼,阿臻一人就能盯牢了她,如今的江陽郡局勢不隻混亂,且也十分險惡,秦素不得不將有限的人手分出來放在各處,隨時關注局勢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