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麵男子不及去管秦素,反手抄過一截斷木迎敵。
偷襲之人,正是阿臻!
她躲在艙外良久,終是候得出手之機,提劍與疤麵男子鬥在了一處。
此時的秦素,情形卻是相當地慘。
疤麵男子這一掌巨力驚人,令她自艙門外直直倒飛回屋中,一路撞過桌案幾榻,帶動布簾,自葫蘆門一直撞到裏間的屏榻邊,方才止住去勢,“嘭”地一聲重重落地。
整間艙房都在這巨響聲中震了震。
秦素被震得頭暈,更兼兩眼黑、氣血翻湧,五髒六腑都像是移了位,渾身的骨頭無一處不疼,喉頭更有腥甜湧上,她一張嘴,“哇”地一聲便吐了一大口血。
伏在地上閉了會眼,秦素竭力抑住喉頭腥甜,好一會方才掙紮著翻身坐了起來,斜倚在榻邊,凝目看向艙外。
艙門外,阿臻與疤麵男子鬥得正緊。
秦素的視線尚還有些渙散,眼前一陣陣地黑、金星亂冒,全身的皮肉都像是被割開了一般地痛。
她努力聚攏視線,終於能夠看清眼前的場景,旋即便現,艙門外隻剩下了兩團殘影,纏鬥在一起的兩個人,她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不過,這些也並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阿臻果然回來了。
到底是李玄度派來的人,確實管用。
秦素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
她拚了老命刺下去那一刀,便是賭阿臻已經回來了。隻是她萬萬沒想到,創造這個良機的人,竟然會是阿葵!
就算再讓秦素猜一百次,她也絕對猜不出,一向膽子得能被蒼蠅嚇死的阿葵,居然敢於偷襲。
這簡直太出人意料了。
應該,阿葵的偷襲,為秦素贏來了一線生機。
正因為有了阿葵擲出的那一劍,秦素才能借機出手,而阿臻亦有了出奇不意的偷襲之機,這其中的巧合與運氣,秦素現在想想都像在做夢。
不過,即便她們合三人之力全力一擊,也未必能拖延多少時間。
秦素握緊了手中的匕。
艙外不住傳來低低的呼喝之聲,夾雜著兵器撞擊聲,纏鬥的兩人身影交織,在幽暗的燭火下變幻不息。
阿臻怎麼不大聲呼救?
秦素張大了眼睛,瞬也不瞬地看著艙外,心頭微急,張口便想要大聲喊“救命”。
可是,她這裏一口氣還沒提上來,胸口處便陡然傳來一陣刺痛,陣陣腥甜翻滾而上,心肺仿佛被人拿刀剌穿了一般,痛得她冷汗直冒。
“咳咳……咳咳……”秦素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一時間連呼吸都似要停止了一般。
怪不得疤麵男子會打了她這一掌。
秦素心裏一陣苦。
疤麵男子這一掌不是為了打倒她,而是為了不叫她出聲音來。
現在的秦素,根本就不能出太大的聲音,連呼吸都有點困難,更遑論高聲喊“救命”。而阿臻之所以不呼救,隻怕也不是不想,而是被疤麵男子壓製住了,根本無法出聲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