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這裏便停了下來,麵色極為難看。
身為秦素的貼身侍衛,她卻直到此刻才來到主人身旁,這本身已然是一種失職了,若今晚秦素出了什麼事,她真是無顏向主公交代。
秦素聞言卻是麵色如常。
這結果在她料想的幾種可能之內,並不出奇。
“那夥賊人身手如何?”她沉聲問道。
“這些賊人……武技皆不弱。”阿臻有些艱難地道,語聲仍舊是壓得極低:“且這夥人訓練有素,從頭到尾不出一聲,僅以手勢聯絡,一來便將上下通路封死,此刻正在底層搜刮貨艙,看樣子是想由下往上搜。好在他們沒管著靠近舷窗的這一側,想來是因為這一側並無通道,藏不了人,所以他們才沒管。”
她到這裏喘了口氣,又續道:“因我一直在雜物間裏呆著,這夥賊人一時間沒搜到那裏,於是我便覷了個空翻窗出來,又沿著這一側的窗子找了一會,方才尋到女郎的艙房。因這一側的船體沒什麼著力處,我又要防著被賊人現,所以上來時多費了些手腳,來得遲了,請女郎恕罪。”
秦素微微點頭,麵無異色。
方才聽阿梅的描述,她已然知道這樓船的內部構造,秦素所住的這一層在最上方,若想上岸,便必須自舷梯下到最後一層才可。
這夥賊人一來便堵住舷梯,然後有條不紊地逐層搜索,連話聲都沒有,想必是慣犯。
秦素抬手掠了掠鬢,腦中飛快地轉動著。
那迷藥雖有異味,藥性卻很厲害,且每一樣食物中都用了,想必是要保證船上的每個人都會被迷倒。此即表明,賊人的數量或許有限,否則直接殺將上來便是,何須用藥?
又或者,此地終究離上京極近,這夥賊人可能也是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引來上京府軍的圍剿,所以才會先下藥,再動手。
無論是哪種情形,於秦素而言都算是好事。
下藥是一種比較溫和的手段,這夥賊人應該還是想悄悄行事,並不一定要鬧出人命。
思及此,秦素心中忽地一動,轉眸看向阿臻,輕語道:“那些賊人,你一人可同時對付幾個?”
她話音一落,阿臻本就難看的麵色,立刻就變得越難看起來,垂低聲道:“我大概能對付……兩個左右吧。”
秦素“唔”了一聲,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終是沒再往下問。
阿臻武技不高,這一點秦素很清楚,隻是她沒料到阿臻會如此不濟事。
她望著案上一星如豆的燈火出了會神,複又一笑:“那麼,我想你應該是不能帶著我從船上逃出去了。”
這些話時,秦素的麵上倒沒什麼遺憾或不喜。
這也在她的預料之內。
“女郎恕罪。”阿臻的語聲越低微了起來。
這一刻,她的臉色與阿葵差不多,都是一片煞白。
身為侍衛,卻無法護著主人逃出去,她不僅失職,且能力也很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