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話音,程廷楨的麵色一點一點地平和了下來。
原來秦家還丟了東西。
這讓他覺得多少挽回了幾分顏麵。
他淡了神色看著那管事,吩咐道:“再去,派兩個腿腳快的,去前頭打聽打聽,有消息即刻來回。”
“是,郎主!”那管事利索地應了一聲,撩起衣袍便飛跑下去找人去了。
程廷楨轉過眼眸,向劉先生使了個眼色。
劉先生會意,不自覺地將衣袖攏緊了一些。
那袖中的信封硌著他的手,亦讓他的心裏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這封信落在院門處,還是程廷楨親手拾到的。隻是彼時的他尚要顧及一應程家長輩的安危,便將信予了劉先生,劉先生第一時間便看了,卻還沒來得及將具體內容告知程廷楨,如今細思信上的內容,劉先生總覺得,這信上所言,大有深意。
“大郎,外頭無事罷?”一道蒼老的語聲響了起來,帶著幾分老媼的慈和,卻是程老夫人在門簾的後頭了話,語氣含了些擔心:“我聽見那外頭還有人話,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
“無事的,母親,兒在此守著。”程廷楨溫和地道,語氣十分平靜。
程老夫人似是放了心,又殷殷地叮囑他:“你叫人守好院子,將門窗都關嚴了,你也莫要出去了,外頭正亂著呢,便呆在院中罷,待官署的人來了再。”
老人家年紀大了,一顆心便全放在了兒孫身上,總怕出事。
程廷楨應了聲是,兩道臥蠶眉卻擰在了一處。
事情的大概情況他已經了解了,是驛站裏闖進來幾個賊,被驛站養著的侍衛現了,兩邊動上了手。
就在方才,派出去探聽消息的兩名侍衛回來報,那賊共有五人,擒了兩個,跑了三個。如今那兩賊子正被鎖在柴房裏,驛站派專人看管了起來。
那驛站的管事還特意請侍衛傳話,是已經去前頭報官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官署的人便會到來。
程廷楨盡量放平表情,不令人現他眼底的那一絲焦灼。
那封密信,劉先生在看過之後,隻附在他耳邊了四個字:“三卷珍本。”
便是這四個字,令程廷楨心神不寧。
那三卷莫名到手的珍本,實乃他心頭的一件隱憂,隻是苦於力量有限,不能詳查。
如今,一封密信忽然便進了他的院子,且此信還與珍本有關,你叫他如何能安心?
“郎中令,那兩個賊……要不要找機會審一審?”劉先生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問道。
程廷楨回了神,攏緊的眉峰又往下壓了一分。
那幾個賊確實可疑,他們與那封密信之間,是否有什麼聯係?
他心中思忖著,喃喃地道:“這幾人……果為賊乎?”
他的語聲極輕,除了劉先生外,再無一人聽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