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之嵐對那個叫徐可達的秘書還是蠻欣賞的,雖然之嵐依舊會找他尋仇;但之嵐對他的很多看法還是很認同的。
或許,“神交”的對手,更容易讓人尊重?又或許,他們本來就是同一類人。
徐可達說過,如果有人指著你的鼻子大聲唾罵,那不管他是誰,不管她是一個潑婦,還是一個大人物,你都無需“謹慎”的忍耐,而是直接一拳揮過去,將對方打得滿地找牙。之嵐覺得這句話簡直就象TMD自己說的一樣,而且他也一直在這麼做:不論是如來,還是玉帝,他都是該殺的就殺了,該罵的就罵了;包括那個“原始半仙”,都被他痛扁了兩次,雖然之嵐隻承認扁過一次。
快意恩仇!這是之嵐的做人原則,也是一種信仰!可,如果指著你鼻子罵,甚至想殺你的人,不是一個,而是很多,甚至是全世界呢?
而且,那裏還有你最好的朋友,最猥瑣的損友,最尊敬的師長!你會怎麼辦呢?你會一巴掌把他們都拍死?還是會審視、反思:到底是自己錯了,還是世界錯了?
之嵐此時沒有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拍死的勇氣,雖然他有這個能力;之嵐也沒有反思的時間,因為在輪回界中的西湖邊他和如煙已經被人團團包圍了。
幸好,這裏是輪回境,所以,之嵐和如煙還有另一種選擇,退出,或者叫做逃避~~~
兩人雙雙睜開眼睛。頭上,無數的煙花正絢爛的開放;四周,是狂歡的人群;眼中,是彼此驚駭、淒苦與不甘的眼神。
“新年好。”之嵐苦笑道。
“新年好!”如煙笑道,似乎沒之嵐那麼低落。
之嵐確實有點小低落,就像是一個少年,本來在大樹下發現了一個無人知曉的樹洞,滿心歡喜的和最心愛的同伴分享著隻屬於兩個人的秘密;可誰想到,突然某一天當他再去那個樹洞的時候,發現那個樹洞被很多人占據了,而且還將他和他的同伴從那本來屬於他們的樹洞給驅離了。
這個很不爽的,你知道嗎?更何況,之嵐現在失去的不是一個樹洞,而是整個的一個世界~~~
再也不能給如煙送一廣場的花了;再也不能住總統套,去幹那尚未成功的“事”了;再也不能將紅褲衩穿在外麵四處亂逛了!
那已經不是“煙嵐境”,那裏現在已經是。失樂園
所以,之嵐的苦笑,很苦;甚至不象笑,象哭。新年就這樣開始了?這是怎樣慘淡的人生啊。
為了配合慘淡的人生,自然會有淋漓的嘲笑。
新年第一天的下午,之嵐和如煙在李半仙家裏。聽了之嵐的敘述,李半仙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哈哈大笑:“不會玩了吧?”
“其實也能玩,”之嵐苦著臉說:“大不了玩時間靜止。我倒要看看,誰在那裏麵再動動試試?!我正愁找不到那個銀漢呢!TMD,讓小爺我抓住。”
“本來是動作片,現在變成照片了?”李半仙的嘲笑頗為淋漓。
“建設性意見,”之嵐沒好氣的說道:“我要的是建設性意見!”
“去找如來吧。”李半仙難得表情凝重得說道。
京都的年味似乎更重一些,之嵐和如煙站在無梁寺前,在排隊。上香禮佛的人,自新年第一天開始就絡繹不絕。為了能夠在新年裏有個好運兆,人們攜家帶口的來到這座古寺,燒上新年的第一柱香;這是京都人們的一種習俗,就像是西湖人的年夜飯是年糕,東湖人的年夜飯是火鍋,燕雲人在新年夜時要吃雲吞一樣。
人多自然需要排隊,所以年前的超市,年後的無梁寺,排隊都是必須的。看著密密麻麻的長龍,之嵐心中很是無奈,直到他看見了一個僧人:星河。
熟人還是多點好,哪怕是曾經的熟悉的敵人。
隨著星河進了寺門,繞過了香煙繚繞的大殿,之嵐看著別人驚羨的眼光,心中優越感油然而生。這種優越感,不隻是因為可以獲得優先入寺的資格;而且還因為,他不是來拜佛的,他是來和佛聊天的。
無梁寺後殿,殘佛如故,沉香如故,龍井如故,老僧如故。
“果然是另有其人啊。“如來聽了來意,悠悠說道:“看來以前,老衲我確實冤枉了小施主了。老衲這裏給小施主陪個不是。“
之嵐忙說:“不必,不必”,心裏卻想,反正也殺了你兩次了,也不算虧。
“小施主可否再跟老衲說一遍那銀漢所說之話?“
之嵐乖巧,把在輪回界中那銀漢所說又重複了一遍。
老僧聽罷,陷入沉思,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