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帶著忐忑不安的秦沐陽進入秦明月的辦公室時,秦明月正在幫一個病人紮完針,正在酒精裏給銀針消毒,眼角瞥見秦風時還蠻溫柔的,可看到跟在秦風身後畏手畏腳的秦沐陽,一張臉立刻拉了下來,黑得像鍋底一樣,連秦風都沒正眼看一眼,低著頭隻顧忙乎自己的事情,下顎的胡須顫抖著,有隨時暴走發飆的趨勢。
“爺爺,我回來了,單位放假了。”秦風小心翼翼說道,察言觀色發現形勢不妙,秦風也變得很謹慎,臉上擠出笑,說道:“家裏的飯做好了,叫你回去吃晚飯呢。”
秦明月冷哼一聲,沒好氣地白了秦風一眼,說道:“該吃飯的時候我自己會回去,你來幹什麼?大過年的,你是看我還沒死,故意來氣我的嗎?”
“不敢不敢。”秦風陪著笑說道:“爺爺你長命百歲,能活到一千歲呢,我哪敢咒你。”
秦明月給銀針消完毒,把針放回到盒子裏,等那個病患千恩萬謝離開之後,這才抬起眼皮,看了眼秦風,又掃了一眼躲在秦風身後的秦沐陽,冷冰冰地問道:“他來幹什麼?已經被趕出秦家莊的人,還有臉回來!”
“二爺,我是來給您老道歉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都是我一時任性才做了糊塗事,這幾年我和我父母都受到了懲罰,精神折磨得我們夜不能寐,這次回來我是親自來向您請罪的。”秦沐陽低著頭說道,眼睛根本不敢看秦明月。
秦明月冷笑,一言不發,但目光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犀利了。對待一個真誠道歉的人,大部分人都很難真正硬起心腸。
秦風趕緊幫腔道:“爺,剛才沐陽到咱家裏去了,當著大家的麵也道過謙了,我們很多年輕人都原諒了他的過錯。他也說了,已經去法院撤銷了起訴,而且年後要在江北日報和白山日報,還有銀城日報上登報致歉,希望族人能夠原諒他的不理智。”
“道歉?道歉有什麼用,秦氏一脈幾百年的清譽都被這個不肖子孫給敗壞了,祖宗的臉都丟盡了,讓先人在地下蒙羞,這是道個歉就能過去的事嗎?”秦明月是個把名聲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人,心裏那道坎可不是說能過去就能過去的。
秦風也不知道說什麼了,秦沐陽無地自容,低著頭吭哧吭哧半天,忽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衝著秦明月磕了三個響頭,滿麵羞愧地說道:“二爺,我改,我真的改,你就原諒我吧。今年讓我爸媽回來祭祖,隻要能讓他們參加祭祖儀式,無論對我本人做出什麼懲罰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秦明月眼角跳動了幾下,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秦沐陽,拈著胡須,長歎一口氣,很無奈地說道:“也罷,你先去祖祠外麵跪一夜,這事明天再給你答複。你父母有沒有資格回來祭祖,我還要跟幾個族老商量一下。”
聽到這番話,秦沐陽大喜過望,自己有資格在祖祠外麵跪一夜,這說明族長這裏重新接受了自己秦家子弟的身份。而且還同意去跟族老商量,那這事兒基本就有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