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家夥喊了聲,大家就安靜下來了,紛紛看向他。
“像你們許家,你們是做紡織的,要他們的公路收費站做什麼?還有張家,你們是做遠洋運輸的,他們的那些個碼頭倉庫都是在內陸,也想要占便宜?都有個分寸好吧?饒星海才死幾天?這就鬧起來了?”
“馬老,我們呢,也不是說不講情麵,但是饒家一亂,這接下來公司治理無人,那要是讓外麵的人進來,那不更壞事了嗎?”
“外麵的人,什麼外麵的人?”
老家夥翻起眼說:“你們想說那鬆江的大衙內是吧?”
“就是何家,池然就是他們的人,都說是何家在清理門戶。上次饒家遭到重創,就是派池然過來跟饒家談判,想要分些甜頭,再用何家的名言保護好饒家,不讓饒家被整個吞掉……”
說話的人不敢看一旁的孫振禮,可病房裏的人都清楚,這說的就是孫振禮的紫天集團。
“你們啊,還是太膚淺了,我看要好好合計一下,看誰適合收購哪些產業,還有,得給饒家留一點,你們說是不是?”
“那當然了,像是饒家那兩家做鳳爪的食品廠,我們大概誰都不會要吧?”
眾人紛紛笑了起來。
病房上的饒盡平卻想吐血,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
“讓讓,讓讓,都擠在這裏幹什麼?”
王博進來了,他先就看到了孫振禮,點下頭就走到饒盡平的床前:“你哥讓我幫你做移植手術。”
“移植?還能移植得了嗎?他腿都炸沒了。”
“就是,你小小年紀不要吹牛啊,你是醫生嗎?”
“你看看,這裏都是大老板,在這裏跟老饒談生意,你還是先出去吧。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是嗎?”王博朝那說話的老板斜眼看過去,“你們倒是會趁人之危啊,饒星海屍骨未寒,就一窩蜂的跑上來了,要有點臉嗎?”
這連孫振禮都帶進去一塊兒罵了,孫振禮都搖了搖頭。
“那也不關你的事,你一個小醫生,別在這裏瞎攪和,要不然我們動動手指手,都能讓你灰飛煙滅。”
幾個老板都笑了起來,夾著煙,腆著肚子,顯然在他們眼裏,王博這小醫生,哪夠他們看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就能讓省中醫院開除他。
“好啦,都少說幾句,”馬老喊了聲,“我也說要先把各家的優勢產業都擺出來,看誰能收購饒家的哪個部門,先自己談好,再拿方案來找盡平,不要都過來,推推擠擠的跟菜市場一樣。都是有身份的人了,看看這像話嗎?”
王博也注意到這些大老板,好些都是電視上的熟臉孔。
項目開工啊,企業家訪談啊,論壇演講啊,都能在電視上看到他們。
沒想到利字當頭,一個個就跟發了瘋似的,才不管饒盡平在想什麼。
“要是老饒不肯賣呢?”王博突然一說,空氣就凝結了。
“他不肯賣,就以他的能耐,能支撐得住饒家?他不趁現在還手熱賣個好價錢,以後資不低債,那更麻煩。”
“你跟這小醫生解釋什麼?我說你到底是不是醫生?在醫院裏怎麼不穿白大褂?”
“就是啊,你看他穿著套頭衫,要不說是醫生,我還以為是大學生。”
王博是穿得有點隨便,黑色的套頭衫加牛仔褲,腳上白色的耐克。
可他也不是去麵試,有必要穿正裝的嗎?
“我不是醫院的醫生……”
“靠,你是來亂的啊?是哪家派你過來的?是不是你老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