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乾安身邊坐著幾個老頭,都是幾家兄弟醫院裏派出的代表,也都是外科的老專家。一個手裏還抓著綠色包裝盒的止血膏在那搖晃著。
“老蕭,這小小一盒就要四萬?”
“嗬,你也看到功效了吧?一個多月來,我們省中醫院的績效成長了數倍。刀槍外傷,沒有一個病人死亡!靠的就是這個。”
那老專家當然試過,才一起來找蕭乾安。
“到底是什麼成份?這上麵連寫都沒寫,三無產品,小作坊做的?你也敢用?”
“要看療效,”蕭乾安哼道,“老伍,也原來還是部隊裏的軍醫了,你見過有比止血膏還好的外傷藥嗎?”
“那倒沒有,要有這藥,在對越自衛反擊戰時,能救回好些人……哎,有的人還不用被截肢了。”
犧牲就另說了,這沒死的,斷手斷腳,那日子才難過。
但當時醫療條件差,傷口閉合不好,流血過多,貽誤了醫療時間,到最後傷口潰爛,隻好截肢。
“四萬價格是有點高了,人要死不了,後續治療,也能賺回不少,”一個眯起眼來跟宮廷劇裏的奸臣差不多的老頭說,“但老蕭你有沒有過手加了一把價……”
蕭乾安不高興了:“老方,我是那種人嗎?你要不信,我讓人拿賬單給你看。”
“能拿來最好。”
“小周,去拿賬單。”
那老方在笑:“老蕭,不是我不信你,這價格太高了,我們醫院是小醫院,比不得你們省中醫院有錢,這錢都是一點點的摳著用啊。”
老伍就說:“一克就能止住三厘米長的傷口,就是銳器刀傷,一次也就用幾克,在賬單中也就是幾千塊錢,完全能處理……”
老方意味深長地說:“是嗎?這藥不在目錄裏,沒有入醫保的,要人家自家出錢,就不怕有病人鬧事嗎?”
這一說,幾個老頭都沉默了。
蕭乾安咳嗽聲說:“我昨天給供貨商那邊打過招呼了,把價格壓了下。”
“多少?”
“能壓到多少?”
蕭乾安伸出五根手指。
老伍精神一振,原來就是四萬,現在難道能壓到五千?
連那老方就吃驚道:“五千?那倒是可以考慮。”
蕭乾安手掌翻了翻:“兩個五千,就是一萬。”
靠!你就不能直接伸一根手指嗎?
幾個老頭都笑了起來,四萬降到一萬,他們都很滿意。這可是二五折啊,就算是雙十一,能有這種折扣嗎?能打八折就笑歪嘴了吧。
老伍笑道:“這供貨商倒很仁義,都是賣你老蕭的麵子?”
“算是吧,他也是醫生,這藥是他研發的,想著要是能夠多救些人,少賺點,甚至不賺錢也沒什麼。”
蕭乾安也很意外,跟王博談的時候,王博雖罵娘罵得要命,但還是答應了。
“這麼算的話,我們每家醫院,每月一百盒,加省中醫院在一塊兒,六家的話就是六百盒,也就是六百萬……也不算小錢了。”
老方突然說:“老蕭,不會是你那位師父吧?”
蕭乾安拜了個年輕醫生做師父學針灸的事,傳遍了整個南京醫界,有的人說他活到老學到老,不恥下問。
更多的則是說他老糊塗了,有點不像話了。
特別是他那些徒子徒孫,當麵不敢說,背過身卻是覺得沒麵子。
這些老專家也是一樣,認為一個年輕醫生,就算是醫學世家的弟子,那也沒必要拜師嘛,自己的地位都擺在那裏。
再厲害的醫術也不行啊,畢竟術業有專攻。
像這些老專家,都是外科的,你要突然想學婦科,你也不能拜婦科的年輕醫生為師吧?
何況,針灸?這都是小道。
“老馬,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個胖臉的老專家說,“還是聊聊這止血膏的事吧。我分析過了,裏麵有好幾種草藥,看來還真是自製的。”
“這就有個問題了,個人自製的話,是不是會有供貨上的難度?”
這量上來了,那麼要是供應不上,他們可要找蕭乾安的麻煩。
“這我問過他了,你們也不是每家都要一百盒吧?老伍你醫院小,五十盒就夠了。”
老伍點頭:“也行,我看老馬那裏也不大,也五十盒吧。”
“五十盒怎麼夠?我要一百盒!”
老馬眼睛眨眨,他有他的打算,一百盒一盒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