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琦,可能還在程塤老爺子的故居轉悠。”陳秋生說。
我點點頭,說:如果可以,請陳前輩,帶我們過去看一看。
“這是自然。”陳秋生說。
“這邊請。”
陳秋生帶我們向外走。
我們出門的時候,周圍走廊的陰人,眼神恨不得把陳秋生給殺了。
陳秋生看著周圍陰人的眼神,笑著說:“別看了,我與程兄弟,帶著女兒一起去喝茶,聊一聊人生大事,你們繼續去各自交流哈,別讓交流會失去了初衷。”
旁邊,一直和陳秋生有仇怨的貴婦,帶著十三四歲的女兒,惡狠狠的看著陳秋生,銀牙都快咬碎了,“好你個陳老頭!不知羞!”
“哈哈哈哈!你家那小女娃兒,想當童養媳,還太嫩了!”陳秋生,哈哈大笑了幾聲,話裏有話,領著我們出門:這邊請!
這畫麵,搞得我.....略顯尷尬。
這些老牌陰人,都是不知情的,以為江湖依舊祥和。
所以都在江湖上,圈子裏以我為中心的勾心鬥角,爭取眼下的利益,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
我也不多說,知道內情的我,心裏沉重,與連陳絕一般,都不如他們那般放鬆。
一起坐車趕往過去。
很快,大概一個多鍾後,我們來到了舊址。
是一個很老的鋪麵,在上海外灘這邊,是曾經的英租界,大門緊閉,裝潢已經脫漆,在這繁華的地段來說,十分罕見。
其他地方還照常營業,唯有這裏關了門。
出來這邊的,就隻有我和苗倩倩,陳秋生和他的女兒。
“這裏是舊址。”陳秋生拿出了鑰匙,“這些年,又翻修了一遍,七八十年的老建築了,但整體格局和擺設沒變,程塤老爺子退隱後,是李暗前輩的產業,鑰匙是我問那邊借過來的。”
陳秋生似乎做了很有誠意的準備,拉開了卷簾門,露出了裏麵的擺設。
很陳舊,或許,是太久沒有人進來了,帶著一股腐敗的氣息。
格局是很簡陋的刺青店。
還是民國時代的風格擺設,有些像是那個民國時代的茶室,木桌木椅,還有灰布屏風遮擋,背後是一張紋身用的小床。
“以前這一塊地方,民國時期的舊上海,很多的洋兵,都有紋身的習慣,程塤老爺子,當年在這片地區,手藝折服了很多洋人。”
陳秋生感慨道:“程塤老爺子,是一個懷舊的人,建國之後,還在這邊開店,年幼時期的程琦,也在這刺青店裏玩耍長大,從小就對刺青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程琦,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嗎?
我看向周圍的布局,他竟然在這種店鋪營業的環境長大?
“王富貴前輩,據說當年,是店裏的前台。”陳秋生又看向擺在屋子門口的一張刮痕斑駁的收銀台,“這位老人已經一百餘歲了,看著程塤老爺長大,又帶大了,小少爺程琦。”
我若有所思。
王富貴,果然是當年爺爺團隊裏的人,類似我們店裏安清正的位置嗎?
我看著整個古老滄桑的刺青店,感慨良多。
忽然之間,我看向角落裏擺著一張黑白照片,應該是去那個時代的照相館拍的,十分珍惜。
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畫麵上,有個年輕人,拉著一位溫柔姑娘,兩人中間,站著一個一臉病怏怏的孩子,眼眸堅毅。
那年輕人,眉目間的英氣和神色,現在一看,果然如李暗前輩說的那樣,年輕時的爺爺與我有幾分相像。
我收起照片,忽然歎息,我的家庭,到底發生了什麼,支離破碎,似乎隱藏著整個江湖上最大的秘密....
我們繼續遊走,參觀。
過了幾分鍾,屋外忽然傳來細微的動響。
我們扭頭一看,有人進來了。
是一個年輕人,一身白衣,眼眸冷漠,正是程琦,他負責的站在店中央,撫摸著座椅,掃了四周一眼:
“終究,還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