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著許久,才慢慢爬起身來,開始處理後事。
“劫船,算是完畢了。”餘元從船艙爬上來,“那個連國榮,真是恐怖得讓人發指,整個賭場裏橫七豎八,鋪滿了一百多個人,竟然都是他給幹倒的。”
我說:沒有人死吧?
“沒有!”餘元說:“跟我猜測的一樣,類似那種高手,麵對大量圍攻,講究的是一擊即倒,以最簡單的手段擊倒對手,基本都被擊中小腹,個別很慘的,踢中了襠下,這些都是瞬間讓人失去戰鬥力的位置。”
我說那就好。
苗倩倩又問:“那眼前這種事情怎麼處理?”
“嘿嘿嘿!”餘元怪笑起來,“我們不是第一次做了,放心,我自己會處理好的,他們都不會記得被附身的事情。”
我點點頭。
要不是靠著餘元,乃至這一百多個人圍攻,真拿不下那個怪物。
我說: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大仇得報,我打算到海裏,繼續當我的家族長老,永生永世,不再上岸,我要老死在深海裏。”餘元站起身,閃過一抹灑脫,一抹快意。
“那你不寂寞嗎?不孤獨嗎?”我忍不住問:“在海裏,漆黑一片,每天就是遊泳,捕食,做一隻孤獨的野獸。”
“是寂寞,的確孤獨!”餘元歎息說:“其實,我以前做魚的時候,沒有孤獨寂寞一說,因為那時候,每天都過著重複枯燥的日子,因為生在那黑暗的深海世界裏。”
“那為什麼?”
“你問我為什麼重新選擇孤獨,其實我早就已經在孤獨裏,在她離開後,我不管是往前看,還是往後看,她都不在,那個哈哈大笑的漁女,那個喜歡吃美食的漁女,有時候會犯二的漁女,沒有了她,我已經一無所有。”
餘元笑了笑,說:“我本來,在海裏並不孤獨,她讓我感覺到了幸福,才讓我懂得了孤獨,日後,我隻能孤獨的在深海裏當一條寂寞的魚。”
我沉默了一下,歎息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沒有挽留他。
接下去的時間裏,那些暈迷在船上的人,我們沒有管他們,都大多不是什麼好人,並且也有報酬,“洗精伐髓”了嘛。
我們把後事,交給餘元來處理。
謝重欽的全部船員,被離開了寄生,那些魚都跑了出來,但短時間沒有蘇醒,還在甲板上暈迷著。
而我們幾個人在漁船上,和在對麵甲板上的餘元等一群“人”,奮力的揮手道別。
他對我們說,船上的後事就清理幹淨的,會以某種“意外事故”結束,雖然離奇,卻不可能懷疑到我們身上。
“各位陰人,謝謝!真是太感謝了!!”
餘元站在甲板上哈哈大笑,“感謝你們幫助我解決了一樁心事,我以後雖然不出海了,但是謝重欽,供奉了我腚魚一族,得到了我們的友誼,有事情,需要我們奉海龍宮的,你可以聯係謝重欽!”
說完了,迎著夜晚的海風,那艘旅遊船漸漸遠去。
經過了一夜的鬧騰,天空,已經迎來了黎明,淡淡的鮮紅色太陽從海岸線上緩緩升起,整片大海燃起了一片金色紅暈。
“真是刺眼。”
我們站在甲板上,迎著嘩啦啦的海風吹拂袖口,無不感歎。
這時,謝重欽又開起來了船歌,像是送別那艘遠離的船。
這次不是象征友誼的水手。
而是一首《默》
悠然的歌聲,從海岸線上響起,劃過海風,順著那一艘旅遊船的離去,徹底飄向遠方。
忍不住化身一條固執的魚
逆著洋流獨自遊到底
年少時侯虔誠發過的誓
沉默地沉沒在深海裏
重溫幾次
結局還是失去你
我被愛判處終身孤寂
不還手,不放手
.
“真有趣呢,這個世界,竟然還有這種寄生魚。”
我們站在甲板上,吹著刷拉拉海風,對視了一眼,笑了笑,說道:我們該回去了,這一次可不得了,竟然親手幹掉了一個傳說中的陰行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