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地麵上,抬頭,平躺看著夜色天空的盈盈圓月。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我要的,我求不到,我希望你有朝一日,告訴我能在我的墓前告訴我,我們國術的極致是什麼,我們的前路,是否有極致,這一世,我們一出生有最完美的根基,能不能練到國術的極致,而極致,又是什麼?”
“你啊,你啊,還是老樣子,可....為什麼?”
齊昊森眼眶忽然模糊,看著地麵上手持棍棒的死嬰,仿佛看到一位摯友,眼簾低垂而下,眼角狹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為什麼啊?”
他的眼眸流淌水花,沒有大仇得報的欣喜,也沒有追逐到現在殺死對手的解脫,有的隻是深深的疲倦,我能看得出,他很累.....很累。
“啊!!該死!該死!我竟然流產了!你們都是殺人犯!殺死了我的嬰兒,要犯法的!”
忽然間,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那個瘋女人口中傳出,她看著臍帶不斷湧血,尖叫劃破寂靜的夜空。
我看著旁邊的幾人,麵色也驚魂未定。
我又看向臍帶連著胎兒,正在摸著自己腦袋傻笑的宋佳薇,“我贏了,我贏了,嘿嘿嘿,我兒砸就是牛逼啊。”
我看得哭笑不得,這位妹子走上人生巔峰了一樣,十分興奮,我站起身說:“我們的生意,算是搞定了,人也保護了,差不多就該收工了。”
“原來午夜變態,就是一個人!”
陳警花往那個瘋女人人一指,低聲冷笑說:這個女人,肯定是被渣男禍害了,導致嚴重有心理疾病,瘋狂報複社會,讓別的女人懷孕,讓自己肚子裏的胎兒進對方的肚子裏,讓對方肚子變大,感受到她的痛苦,痙攣的孕痛....我會想辦法把她弄進治療心理,治療了再放出來,這心理生意,沫醫生你接嗎?”
“接啊,肯定接。”沫小兮笑得春光燦爛,看向那個瘋女人。
這人啊...
我看著這位心理醫生,默默為這個癲狂的女人默哀。
在小巷裏,在陳警花打電話給救護車,讓這個流產的瘋女人去了醫院後,我們就各自離開了。
嬰兒宗師齊昊森消毒完後,也就回到了肚子裏,一聲不吭,繼續在肚子裏盤腿打坐,用胎息呼吸吐納,心思似乎並不寧靜。
“我們回去吧。”
我看了看小青兒,十分認真的說:“這單生意,完成了,我們可以收工了。”
小青兒閉著眼皮問我說:“真是精彩,兩個嬰兒,力氣比不過我,卻簡直就抵達到了技巧的巔峰,技近乎道,直達天人,我以後也能變得那麼厲害嗎?簡直就是個怪物,動作好快好快。”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說:你以後一定可以的。
在告別了驚魂未定、險些被強行懷孕的心理醫生沫小兮,還有被一個小嬰兒打得失去自尊心的女警花後,我就帶著小青兒回到紋身店裏。
回到店裏頭,洗澡睡覺,然後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剛剛的那一幕固然驚心動魄,兩位宗師的打鬥簡直驚為天人,可是我卻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齊昊森看著地麵手持短棍的死嬰眼神,複雜無比。
大仇得報的齊昊森,似乎並不開心,他走遍大江南北,求那一代的謝必安幫他追到現在,下半生苦守著等來生,而現在把一切都解決了.....
他本應該開心。
可是我並沒有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一絲歡喜與解脫,而是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空虛與落寞。
我忽然想起那麼一句話:
一個人不可以愛一輩子,恨卻可以.....但是,恨完了之後呢?
沒有之後了,我倒頭蓋上被子,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