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是給我做一下普通的過敏測試的檢查,可前前後後抽了我好幾管子血,而且要48小時才能出結果,這讓我有些小緊張了。
“我知道我有GHB弱麻醉過敏體質啊!而且我對海洛因天生排斥,這個也是改變不了的。檢查了也沒人知道怎麼回事。還給我檢查什麼了?凝血障礙?這個好像也……嗬嗬嗬嗬……”說到這裏,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這從頭到尾梳理一遍下來,自己整個人就是一完完全全的豆腐渣工程啊。而且這些亂七八糟的毛病,有一個比較可怕的共通點在於,正常的事情,是和普通人一樣一樣的。但是一旦出了什麼小意外,可能會同事爆發所有的可能引發的症狀。所以怎麼說呢?做檢查是為了防止意外,但是做檢查也不能阻礙意外的發生。想到這裏,我忽然覺得,這個檢查做得太浪費人民幣了。——你說,要是心髒有問題,我可以提前預備個速效救心丸的。要是腿腳不靈便,我也可以買個拐棍什麼的。可偏偏,自己是屬於那種明知道有各種問題,但是什麼防備都做不了的。李長河主任曾經說過,我是他見過的最奇怪的過敏病人之一。因為他也不知道我對什麼會過敏,或者更嚴格地說,他也不清楚我什麼時候會對什麼東西過敏。
舉個簡單的例子來說,今天我吃了一口蘋果,可能沒啥事,還覺得挺好吃的。但是,明天我再吃一口蘋果,那口蘋果,對我來說,可能就是個毒蘋果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事情,李長河主任也不知道。盡管發生這種情況的概率比較低,但是,在我漫漫三十餘年的人生中,還真是發生過。
我之所以發現自己對海洛因有嚴重的過敏反應,這完全來源於我年輕時候的痛經(好吧,我承認自己已經老了)。我有提到過,上學的時候痛經痛到要死要活,最後被同學送去了醫院。我不知道給我打止痛針的醫生的行為是靠譜還是不靠譜,總之,就是因為他,我才體驗到杜冷丁帶來的快感以及痛苦——其中一次讓我迅速恢複正常女孩子的活蹦亂跳,另外一次則讓我過敏到差點兒沒走出醫院的大門。在那小小的針頭刺入我身體內不幾秒之後,我整個人的身上就迅速起了奇癢難耐的紅點點。不僅如此,最嚴重的是喘不過氣來!窒息!我至今都能回想起那種絕望的窒息!
當然,讓我開心的是,就是那一次,我認識了萬重山,那個和我一樣,差點兒因為杜冷丁窒息的人。
當時,萬重山急性闌尾炎發作,進醫院做了手術。真沒想到,那麼大個子的一個男生,竟然在手術後忍受不了刀口的疼痛,大半夜地麻醉醒來之後痛得直哭。醫生沒辦法,就給他打了杜冷丁止痛。這一針下去……
“什麼感覺?”我曾經嬉笑著問他。
他伸手戳了一下我的額頭:“鬼丫頭!別人不知道,你難道不知道嗎?”
“那換個問題吧!你快死的時候你看到了什麼沒有?”我眼巴巴地看著他。
可是萬重山說,他隻記得自己呼吸不到新鮮空氣,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完全沒有心思看別的東西。
好吧,原來他和我的感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