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在虛幻縹緲的夢境,沉默無言。
夢外。
“清司醒醒,下午的練習時間就要到了,醒醒!”皮嘯站在床邊輕喚著。
景立秋緊鎖眉頭,雙頰微紅,閉著雙眼,一臉痛苦的呼喚:“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皮嘯伸手去觸他的額頭,一陣滾燙的溫度燙的縮回手:“好燙,竟然燒了。”
然後皮嘯端來一盆涼水,用沾過水的汗巾敷在景立秋滾燙的額頭上。
夢裏。
景立秋坐在冰冷的地上,抱頭苦惱。他一刻不忘記陳恩,便始終不能離這場考驗人的夢境。
怎麼辦?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他做不到絕情!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景立秋苦思冥想,感覺自己頭都要愁白。
也不知道光陰過了多久,佇立在一盤的沉默寡言的陳恩,轉過身來麵對坐在地上可憐的年輕人,微笑卻憂傷道:“時間不多了,你若再不下定決定忘了我,這場試煉你又將失敗。”
景立秋抬起淒涼的眸,抓著陳恩下半身的衣袍,嚶嚶嚎啕起來:“我不向忘,師叔你是我記憶中最珍貴的一段,如果我選擇忘記,豈非不仁不義。”
陳恩了解他的苦衷,安慰:“好孩子,忘了我吧,不然令其他師叔失望,你將永遠失去前往無定觀深造的機會!”
景立秋淚水嘩嘩。
一麵是感情,一麵是修行,他哪一個都不想放棄!
“世間沒有雙全法,你隻能舍熊掌而得魚,如果你再猶豫,熊掌與魚都將得不到!”陳恩輕斥著。他也不舍,但感情在魔漫長的壽命裏,早已看淡。
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的凡人,竟然如此看中感情,太不可思議!
“立秋,時辰不多了,忘了我吧!”陳恩催促,不想景立秋錯過前往無定觀的機會。於是他痛下心來,揮起手掌,在景立秋的腦門輕輕一拍。
景立秋昏迷,腦海深處所有有關陳恩的記憶,像泡沫一樣化為虛無,不複存在
陳恩望著昏倒的人,嘴角舒緩起微笑:“立秋,師叔會永遠記得你的!”然後他儒雅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夢境裏。
夢像霧一般退去。
景立秋緩緩睜開雙眼,眸光癡呆地盯著花板,一動不動。
皮嘯點完床頭櫃的燭盞,看到床上昏迷之人蘇醒,高興道:“清司,你終於醒了!”
景立秋怔怔,許久才回過神:“我睡了多久?”
“快三了!”
“三?我為什麼會睡這麼久?”
“因為掌門給你布施了試煉啊,難道你在夢裏不知道嗎?”
景立秋深秋色的瞳孔一縮,集中思想卻大腦一片空白,他一邊掀被坐起身,一邊搖頭:“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皮嘯困惑,然後遞給景立秋一件外套:“清司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向掌門稟報一聲就回來。”
景立秋移眸望了望窗外的色:“這麼晚了你還去?”
“是的,掌門派人來吩咐過,不管你什麼時候醒,我都要立刻去稟報一聲。”罷,皮嘯開門而去。
景立秋坐在床上,捂著沉重的頭,納悶:“我究竟夢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