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青陽從廢墟後方的某處隱蔽的地皮裏掀起泥土,抽出深埋已久的淡光仙書,捧在掌心,一邊心翼翼地往回走,一邊安慰著失落的張臨意:“仙書轉移之事,承平道長他們會永遠保密,所以你不要胡思亂想太多。”
“知道了。”張臨意道。
承平道長接過珍貴的仙書,心地放入袖中乾坤後,帶領三名弟子,匆匆飛離。
然後掌門青陽帶著其他道長和兩名弟子,朝叢林後的廢棄閣樓走去。
彼時,陳恩道長一臉淡然地看守著兩名被捆綁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同夥已經被製服。待他看到掌門帶著一幫人前來討伐時,已經為時已晚。
陳恩道長並未過多的掙紮。
掌門輕輕鬆鬆地就將他收入了袖中乾坤,結束了一場荒唐的鬧劇。
翌日。
景立秋趁中午休息,悄悄離開玄機觀,來至鎖妖塔。他向飛塵道長請示了一番後,順利地進入鎖妖塔第一層,看望神情憔悴的陳恩道長。
飛塵道長害怕景立秋被裏麵妖魔傷害,如影隨行地跟著他左右,監視陳恩道長的一舉一動。
景立秋眸光悲傷地凝望著陳恩。
“師叔……”
“立秋,你來做什麼?”陳恩道長冷冷淡淡,笑容不再。
“我放不下你,所以來此探望。”
“謝謝。”罷,陳恩道長轉身欲去。
景立秋望著他淒涼的背影,哀求道:“師叔,你在幫我診最後一次脈吧。”
陳恩心灰意冷,幽幽慢慢道:“我不在了,掌門青陽也能幫你診脈。他的醫術不在我之下。”
“可是我已經習慣每個月讓師叔你給我診脈。”景立秋哀求。
陳恩冰冷的黑心浮起一絲溫暖,緩緩回眸,憂鬱:“也罷,我再最後給你診脈一次。下個月你就去掌門青陽那兒,他比我懂得更多。”
“謝謝!”景立秋一邊感動地感激,一邊擼起右手的袖子,把白皙的手腕遞過去。
陳恩道長冰涼的手指觸及溫暖肌膚的那一刻,輕輕一顫,然後微微用力摁了下去。
診完右手,然後是左手。
結束後陳恩道長不鹹不淡道:“你身體還和往常一樣沒有大礙,希望你日後也能保持現在的狀態,永遠不被邪念侵擾,和我一樣多墮入魔道。”
“我知道了,謝謝師叔。”景立秋放下袖子,依依不舍地望著陳恩。
陳恩無情的轉身,飄飄搖搖地朝鎖妖塔黑暗的二樓走去。
目送自己尊敬的人,景立秋含著眼淚離開鎖妖塔。
關上門的一刹那,陳恩道長冰冷的雙眼留下一滴清冽的淚水。他雖為魔,但也懷揣著一絲情義。
站在塔外,景立秋佇立良久,才緩緩回過神來,想要回道觀。
飛塵道長站在鎖妖塔二層的飛簷上,衝景立秋慈祥的微笑道:“隻要陳恩道長一日不死,你們總會有再見的機會!”
這句話就像陰霾裏的一絲光亮,給景立秋死灰般的心情帶來一絲溫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