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知道勸也不管用,心中卻著實擔心太夫人,她以後畢竟不在大魏,說不得太夫人就是去世她也不能回來,太夫人隻有她和玉珠兩個有血緣關係的人,玉珠指不上,到時候太夫人孤單單一個人……
想著這些掌珠眼中便多了幾分悲傷。
太夫人自是看出來了,連忙問道:“莫非你們回來了是發生了什麼事?”
掌珠隻看向薑鐸,薑鐸便將他們極有可能定居閔國一事告訴太夫人,關於什麼“快活散”還有質子薑鐸並沒有說,隻是揀著大麵的話說了說。
太夫人滿臉驚訝,隻歎道:“我說你們怎麼平白無故地回來了。也好,出去見見世麵,地廣物博,是該多看看、多看看。”她心中也是明白掌珠的牽掛。
三人一時沒有說話。
一旁的小至寶坐著沒意思,玩著太夫人的手串,太夫人見小至寶喜歡,便摘下給小至寶戴上,笑道:“你這小丫頭,眼睛倒是賊。”這手串太夫人戴了幾十年了。
太夫人畢竟心胸寬廣,也已經想開了,就算掌珠不去閔國,不也是在京城嗎?至於死後的事,人都已經沒了,還惦記這些幹什麼,說不得將來她過個二十年,還能再見掌珠。
太夫人又是好好囑咐一番這二人,才放人回去。
因著二人比較低調,周氏和陳廷遠也都沒有大擺筵席,隻是擺了一桌,一起吃頓飯罷了,晚上兩人住在琉璃園。
後院現在並沒有女眷,就是陳廷遠的妾侍和一個庶女也都住在了敬正堂,因此薑鐸才能住在這琉璃園。
掌珠之前很不喜歡這裏,這次看卻又覺得這地方不錯,便對薑鐸道:“可見人果然是境由心生,以前時時刻刻不想住在這兒,今日,卻覺得自己當年不曾珍惜。”
薑鐸從背後抱住掌珠,道:“現在覺得喜歡也來得及。”
掌珠點點頭,夜晚難免拉著薑鐸說了不少曾經的事。
第二日,兩人又在府上坐了半日,吃了午飯才離開,臨走前,又去探望陳太夫人,陳太夫人交給了掌珠一封信,道:“這上麵是我的老朋友,人數不多,在閔國也不見得有多大的勢力,不過倒是可交心之人,你們留著吧,若是能用到也是好的。”
薑與掌珠自是感激不盡。
拜別之後才離開陳家,掌珠坐在馬車裏,掀開簾子,看著陳府二字,當年母親去世後心心念念地要回來,她更加明白了,這裏是母親的家,怎麼能不回來呢?
隻是不知道她再次來時,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景。
離開陳家,掌珠心中雖然五味雜陳,但是等到第二日,掌珠便好多了,有的時候,分別並不痛苦,分別之時的惋惜才痛苦。
這一日,掌珠與薑鐸去了周家。
玉珠的運氣不錯,第一胎便生下兒子,還是長子,雖然她懷孕的同時,還有兩個小妾也有孕了,並且還有個小妾為了生下長子,居然吃了催產藥,隻可惜生下一個死胎。
這其中玉珠有沒有動手腳,就不得而知了。
再見到玉珠的模樣時,掌珠腦海中想到的居然是周氏,也對,說來玉珠也是周氏養大的,身上自然有周氏的風範。掌珠對於玉珠也就放心了,玉珠有周氏一半的精明,那就足夠了。
這次掌珠還帶著小至寶,她想讓小至寶多看看不同的人,誰真情誰假意,小至寶慢慢就明白了。
掌珠與玉珠沒交談幾句,周夫人便來了,她自然是想問問周書慈的近況。
玉珠對這個婆婆比以前要尊敬多了,看來也是想明白了。
周書慈近況比以前要好一些,因為薑二老爺的差使沒了,這個時候自然就指著周書慈了,周書慈又變聰明了,自然比以前討喜了,就是暫時沒有孩子,但是想來也快了。
周夫人這才放心。
待到周夫人走後,玉珠才笑道:“我這個婆婆真是個好命的,現在還這樣天真。”她可不相信周書慈會過得好,就算變聰明了,心中怕也是有怨恨的吧,就和她一樣。
她現在不管家了,孩子也被太夫人抱走了,周少奶奶這頭銜也就是聽著好聽。掌珠並不多勸玉珠,玉珠性子比較執拗,越勸越鑽牛角尖。
掌珠也沒有透露她要定居閔國一事,等到她走的時候自會給玉珠留下些商鋪銀子,隻希望玉珠學聰明些吧。
接下來幾日掌珠又與薑鐸拜訪了些人家,一眨眼,十天便過去了,兩人自是要去揚州。
揚州,薑家。
如果說掌珠回陳家比較低調,那麼現在薑鐸與掌珠回薑家幾乎可以稱之為隱瞞,除了薑家的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輩外,沒有人知道他們回來了。
兩人雖是住在薑家,卻沒有住進竹院。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薑鐸並不想見自己的兒子……
薑鐸歎道:“我體會過這種感受,既然不能教導他為何又要生他,他永遠沒有見過我,不知道我才是真正對他好。”
掌珠想了想,還是於心不忍,對於那個孩子,掌珠一點恨意都沒有,她完全沒有必要和一個孩子計較,至於紅榴……這個女人已經在她腦海中越來越模糊了,掌珠勸道:“他總歸是你的兒子,看一眼教導兩句也未嚐不可,更何況你當真不去看看崔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