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圖手中掐了雷印,大喝一聲,運用一口丹元,朝那些男女噴去。
那些男女原本是好人家子女,被妖人拐上山來,受了妖法邪術所迷,神誌已昏,每日如同是行屍走肉,供人采氣,至死方休。被沈圖這一聲當頭大喝,立刻破了妖法,一個個都如大夢初醒,恢複了理智。有的正在相勾相抱,還未如是如是,倏地明白過來,看看自己,看看別人,俱都光溜溜一絲不掛,誰也不認識誰,在一個從未到過的世界中,無端竟會湊合在一起。略微呆得一呆,起初懷疑是在作夢,不約而同地各把粉嫩光致賽雪欺霜的玉肌輕輕掐了一掐,依然知道痛癢,才知不是作夢。
這些男女大都聰明俊秀,多數發覺自家身體上起了一種變化,羞臊之心與驚駭之心,一齊從本來的良心上發現,不禁蒙了起來,驚慌失措,各人去尋自己的衣服穿。怎耐他們來時,被妖術所迷,失了知覺,衣服早被妖人剝去藏好,哪裏尋得著。
隻急得這一班男女一個個蹲在地下,將雙手遮掩身子,放聲大哭。
沈圖看見他們這般慘哭哀嚎,眉頭一皺,對他們說道:“你等想是好人家子女,被這洞中妖道用邪法拐上山來,供他采取真陰真陽。平日因受他邪術所迷,已是人事不知,如不是我等來此相救,爾等不久均遭橫死。現在妖人已被我等飛劍所誅。事已至此,你等啼哭無益,可暫在這裏等候,待我三人到裏麵去搜尋你們穿的衣履,然後再做商議。”
眾人起初在忙亂羞懼中,又在清醒之初,不曾留意到沈圖三人身上。及至沈圖開口把話說完,才知自己等俱是受了妖人暗算,拐上山來,中了邪法,失去知覺,如不是來的人搭救,不久就要死於非命。又聽說妖人已被來人用飛劍所斬,又見他一身道袍,相貌不凡,舉止言談皆是出塵,估量來人定是神仙,一齊膝行過來,不住地叩頭,苦求搭救。
沈圖將他們打發到了趙燕兒身邊,讓他好言安慰,自己隨那矮叟朱梅同那個猩猩,在眾人忙亂的當兒,從洞後尋了一大抱男女衣服鞋襪。
那猩猩走到眾人跟前,將衣服鞋襪放下。這一於男女俱是生來嬌生慣養,幾曾見過這麼大的猩猩,又都嚇得狂叫起來。那猩猩頗通靈性,知道這些人最怕心善麵惡的東西,將衣履放下,急忙縱開。
趙燕兒又向眾人解釋一回,眾人才明白這大猩猩是家養的。見了衣履,各人搶上前來,分別認穿。
那衣履不下百十套,眾人穿著完畢,還剩下一大堆。
沈圖便對朱梅道:“朱道友,這剩的衣服如此之多,想是那些衣主人已被妖道折磨而死。道友適才先進後洞,可曾發現什麼異樣東西?”
朱梅笑道:“我見道友有心腸去救這些垂死枯骨,覺著沒有什麼意味,我便帶著這猩猩走到後洞,查看妖道可曾留下什麼後患。居然被我尋著一樣東西,道友請看。”
沈圖接過朱梅手中之物一看,原來是一個麻布小幡,上麵滿布血跡,畫著許多符篆,他哪裏認得這個,望向朱梅,朱梅也知他不識,便說道:“這是混元幡,邪教中是厲害的妖法。看這上麵的血跡,不知有多少冤魂屈魄附在上麵。要將此幡毀去,非高僧大德不可。否則你我如用真火將它焚化,這幡上的千百冤魂何辜?這妖道也真是萬惡!適才在後洞中還看見十來個奄奄垂斃的女子,我看她等俱已真陰盡喪,魂魄已遊墟墓,救她們苟延殘喘反倒受罪。不忍看她們那種掙命神氣,被我每人點了一下,叫她們毫無痛苦地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