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未及身,劍氣以至!
魔龍大尾一頓,巨大的身子驟然失了平衡,向著下麵湖中跌去,濺起碩大水花,湖麵上水聲消去,魔龍潛入湖內。
半天沈圖未見魔龍再上來,索性縱身一躍,也跳入水中,主動去尋那魔龍!
沈圖全神貫注周圍的動靜,他輕緩舒暢地調節體內的丹元,把自己保持在最輕鬆、最敏銳的反應狀態下。
周圍湖水暗流測湧,魔龍正在附近快速巡梭。終於一股強大的暗浪從右下側急衝過來,沈圖知道最決定性的時刻已經來臨,不徐不疾地張開眼睛,望向右下側處,兩點綠光在深黑的湖水中閃爍,迅速向自己擴大,他重溫自己要采取的行動,他不希望在自己接下來的行動中,被這魔龍打擾!
綠光不斷加強,開始時隻是兩點線光,瞬眼後已是雞蛋般大,周遭的湖水暗流激湯,沈圖放開手腳,撥打湖水,保持平衡。
魔龍的頭部隱約可見,四丈,三丈,兩丈,一丈。
魔龍頭向下垂,準備衝至沈圖的位置,才張口噬咬。沈圖估計得沒錯,即管來到水內,魔龍仍是看不見一丈內的事物,在這距離內,它隻能憑水流的感應來判斷目標的行動,這是沈圖可以利用的優勢。
沈圖聚精會神。
魔龍迫在七尺的距離,巨口開始張開,露出白牙,這裏雖然是湖底的深處,但仍有些微光線透入湖中這深度,足以令沈圖隱約見物。
六尺、五尺、四尺……
巨口張大。
沈圖瞧準時機,整個人向前疾射,一下翻在魔龍的頭上,兩手閃電抓出,一把緊握魔龍頭上的短角。整個人騎在龍頭,兩腳挾緊龍頸。
魔龍在吃驚下向前亂竄,在湖水內瘋狂的來回翻騰,有時又飛躍湖麵之上,弄到整個地底湖海地覆天翻,所有魚獸都四處竄逃。但沈圖手握雙角,緊附它身上,任它亂竄亂動,絲毫不為所動。
魔龍擁有無限的精力,竄高伏低,又不時翻來覆去,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刻,沈圖知道,如果魔龍再這樣持續下去,自己鬆手隻是早晚間的事,他雖是成就金丹,丹元雖是充足,但他仍是肉體人胎,會麻木疼痛,會肌肉僵硬。沈圖雖有符咒能化解此厄,但是,雙手如今卻握在龍角上,騰不出手來掐訣點符。
“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機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沈圖這時心中突地浮現出《陰符經》中的這麼一句話,“宇宙在手,萬化生身!?”
沈圖嘴角一笑,他忽然領悟到當肉身至疲至倦時,唯一的方法,就是由有身變無身,而達至這境界的法門,就是把“心”這堵定內外的圍牆拿走,讓人這“一身”加入“萬化”,萬化生身,身納萬化,萬化成一,天地隨我!
沈圖刹那間拋開一切雜念,將精神貫注金丹之中,任得魔龍遁地飛天,總之不存一念,不作一想,神入金丹,體歸萬化!
渾渾沌沌,無外無內,無人無我,沒有空間,沒有時間。
靈神不斷提升,眾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無念,虛虛靈靈,空而不空。肉身的苦痛雖然還存在,但似乎與他沒有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