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閣流丹,蒼鬆滴翠。
玄真觀中非隻一觀,而是環繞太極池而建的建築群,每座建築以樓,殿,亭,閣簇擁,景中有景,太極池旁遍植老鬆。
主殿三清殿坐落池南,雙層木構,朱戶丹窗,飛簷列瓦,畫楝雕梁,典雅高拙,仔勢非凡。
沈圖和寇仲二人經由的長廊遊走於主殿西麵園林,直抵太極池。接連太極池陰陽眼處的亭台小橋,造型奇特,從南端至北端分置小拱,大拱,再相連大拱和小拱,兩頭的小拱與大拱成聯拱之局,充滿節奏和韻律感。橋麵兩側各置望柱十五根,雕刻精細,全橋直探湖心,彷如通抵彼岸仙境的捷道。
就在如斯景致裏,池心方亭四角各掛三盞彩燈,亭旁臨池平台處鋪滿厚軟的純白地氈數十張,合成一張大地氈,把冷硬的磚石平台化為舒適且可供坐臥的處所,地氈上擺於巨型蒲團,可枕可倚,使人感到一旦臥下,會長睡下去不願起來。
沈圖和寇仲坐在蒲團之上,寇仲先是俯身一禮,身子並未拾起,而是這麼叩頭說道:“師父贖罪,那正一宮的事情……”
沈圖手上虛扶,寇仲便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拜不下去。
沈圖道:“正一宮的人我也清楚,別忘了,製衡之道可是我給你講過的,陰後祝玉妍製衡邪王石之軒,儒家製衡魔門,道門不立朝堂,但是其中也需要製衡,這點為師也是清楚!如今魔門勢大,你用上代邪帝的《道心種魔》穩住下麵的魔門中人,也是一個沒有法子的法子,隻是那正一宮是否能製衡徐子陵……”
說道這裏,沈圖眼中瞳孔一縮,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那慈航靜齋的人,是你引見給徐子陵的?”
“是!”寇仲點頭,很是幹脆的承認道,“子陵的悟性太高,便是以正一宮李淳風,袁天罡兩人合力,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所以,他必須要有一個破綻在!”
“誰教你的這種手段?”沈圖依著背後的柱子,看著寇仲。
“王師,”寇仲道,“王師說,一個沒有破綻的人,除非是神仙,否則便是帝王的威脅,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總是會走到帝王的對立麵,成為一個不穩定的因素,對於這樣的隱患,應該掐滅在萌芽之中!”
“那李唐呢?”沈圖問道,“為何還要留著他們?”
“首先,李世民如今殺兄弑父,欺嫂囚侄,名聲狼藉,已經不足為患,其次,西突厥和吐穀渾已經聯合,李唐是個不錯的肉盾,第三,周國如今已經力竭,吞了荊州,川蜀和洛陽之後,關東黃河以南迅速歸附,官員和駐軍已經不足,需要消化。”
沈圖看著侃侃而談的寇仲,心中突地有些失落,如今的寇仲,已經是一個基本及格的帝王,但是,卻再也不是一個合適的求道者了,他心已經被江山天下占滿,再也融不入一個“道”字,甚至“情義”二字也會越來越淡,非無情者不得以做帝王,果然不假啊!
“去吧,去吧,把石之軒,祝玉妍叫來吧,然後……”沈圖長歎一聲,“你去看看徐子陵吧!他是個聰明人,很多事情,他心中應該已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