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圖又煮了兩鍋水,將蜈蚣肉洗滌乾淨,其中沒有了半點毒液,然後隨手一招,從天書世界中取出大大小小七八個鐵盒來,盒中盛放的是油鹽醬醋之類。
沈圖起了油鍋,把這些幹淨的蜈蚣肉倒進去一炸,立時一股香氣撲向鼻端。
滑瓢見他狂吞口涎,饞相畢露,不由的又是吃驚,又是好笑。
沈圖待蜈蚣炸得微黃,加上作料拌勻,伸手往鍋中提了一條上來放入口中,輕輕嚼了幾嚼,兩眼微閉,歎了一口氣,說道:“天下之美味,皆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沈圖隨即將腰帶上係著的紫金葫蘆取下來放在一旁,又說道:“吃蜈蚣就別喝酒,否則糟蹋了蜈蚣的美味。”
沈圖一口氣吃了十多條,才向滑瓢道:“吃啊,客氣什麼?”
滑瓢抖了抖眉毛,摸索了一下自己下巴的胡子茬,搖頭道:“我不吃。”
沈圖一愣,隨即哈哈笑了起來,用筷子指點了一下滑瓢,“你啊,就算是陰陽師的宅邸都敢去吃白食,麵對羽衣狐時,也是一副豪氣萬丈的樣子,可是麵對這天下美味,卻怎麼膽怯了?”
滑瓢被沈圖一激,正要拿起筷子,手又縮了回去,“差點被你給騙了!你這家夥修為高到恐怖,這亡者蜈蚣的毒素,便是再強上十倍,怕也不是你的對手吧,我可跟你比不了!”
沈圖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了一把普通的利劍,對著被釘在庭院中的巨型蜈蚣,手中刷刷幾劍,便將那蜈蚣整個的肢解開,成了一團團猶如大龍蝦似的肉團。
這些肉團被烹飪過後,香味更盛,這一下滑瓢忍不住了,取了一塊,放到了嘴裏,那肉入口即化,又一嚼下去,但覺滿嘴鮮美,又脆又香,清甜甘濃,一生之中從未嚐過如此異味,再嚼了幾口,一骨碌吞了下去,滑瓢直到口中餘味散盡,這才想起感知體內的情況,待一切無異樣之後,才開口說道:“值得一死!確實是值得一死啊!”
沈圖見他吃得香甜,心中生出一種滿足感。二人你搶我奪,把庭院中數百條大蜈蚣吃得幹幹淨淨。滑瓢伸舌頭將碟子裏的汁水也舔的幹淨,恨不得再有一百條蜈蚣下肚才好。
滑瓢道:“我把雞再去擺過去,引蜈蚣來咬。”
沈圖擺了擺手,道:“不成了,不成了,這些公雞身上的血氣已經沒了,再說,這些可不是普通的蜈蚣,而是那身懷著‘畏’的亡者蜈蚣,是新生的一隻妖怪,世上隻有這一份,吃完就沒了。”
滑瓢摸了摸嘴,著實的歎了口氣,“可惜了啊!真是不該吃的,吃了這種美味之後,今後隻能是回味了!說吧,今天把我請過來,應該不是隻為了請我吃這東西的吧?”
沈圖看著滑瓢,說道:“你沒有發現這亡者蜈蚣的妖氣,也就是你口中說的畏,與眾不同嗎?”
“是很新鮮的畏,沒有沾染血腥氣……”說到這裏,滑瓢突然抬頭,“而且一點也不純淨,就像是強行扭和在一起的,並不是它自己吸收提煉的,而是被人強行灌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