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赤鬆子又用有意無意的口氣順帶說了一句,“天幹物燥,便送給他們一把火,將他們逼出來,屆時,巨雷部隊和****部隊便立即衝上去,這樣一來,看他們還能活到幾時!”
諸將點了點頭,這一時刻,用這火攻,倒也是恰如其分。
一名全身赤紅色的吃年武士邁步出列,跪倒在地,大聲說道:“墨家殘兵敗將,何用如此大動幹戈?隻要大人給我三千甲士,必定踏破此地,生擒逆賊,望大人……”
“哦?”赤鬆子打斷了屬下將軍的話,輕聲笑了起來,可雖然是笑,但臉上寒氣不減反增,冷聲道,“假如受了我方勸降,便不必死人了!我軍強攻山穀三天不下,士氣損傷之下,倒不如火燒山穀來的好,你心中對敵人輕視,便不要去了,省的連累士卒!”
“屬下……”被當眾質疑軍事素養,這是對將軍的最大侮辱,那人不甘成為同僚和屬下的笑柄,立刻改口請戰道:“墨家不知天命,不曉天時,竟敢以區區小穀抵抗天子大軍!該由我等忠勇之士,以大義之名給予懲罰,還請大人務必讓末將充當先鋒!”
“很好!”赤鬆子笑聲依舊很淡,“赤軍左隊先行,扶蘇大人則是會親臨戰陣,見證諸位努力!今日入夜,便讓蒼天之怒降臨吧!”
諸將齊齊領命,各自帶著親兵離開山丘,回了各自軍陣!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來,赤鬆子揮退了眾人之後,自己反倒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山丘之上。
兩三個時辰,赤鬆子隻是默默的望著遠處的山,忽然,身後傳來一個刺耳的聲音,猶如金鐵激鳴的話語,“師傅,你這樣做真的好嗎?”
“為什麼不好?”不帶絲毫感情的回答自赤鬆子口中發出,“我這樣做為什麼不好?”
赤鬆子背後的年輕男子輕輕的歎了口氣,“可是,你的初衷不是想要保護墨家的嗎?為何會弄到這般田地?!”
赤鬆子包裹在青色長袍中的軀體不為人知的輕輕顫抖了一下。他扭過頭去,直視著這個敢於對自己說這話的弟子,出身另一個世界的犀衍,這位法術和見識都已經可以繼承自己衣缽的弟子,正負手站在山丘的林木間,卻沒有望向自己,而是半閉著細長的如鷹如豺的細目,帶著幾分同情和落寞,隻是看著陰暗的天空!
赤鬆子靠近過去,麵無表情的紫色臉孔,對著這位白衣的弟子,長久無言。
犀衍終於是看厭了天空,斜眼看了赤鬆子一眼,沉聲說道:“還是弟子來幫師傅一臂之力吧。”
“你?”赤鬆子的話語中帶著積分的苦澀,“你又知道些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啊!”
“弟子不需要知道那麼許多,弟子隻知道,師傅猶豫了!”犀衍輕輕吐出一口氣,站直了身子,平視著赤鬆子,“師傅是想放過山上的故人嗎?”
赤鬆子慢慢的抬起了頭,望向了天際,這一次,不敢對視的人,換做是他自己了。
不知何時,厚重的雲層散開了一角,露出夕陽的光芒來,赤鬆子有些唏噓,當年,那一天,在泗水河畔的自己,親手埋葬了留在人間的唯一的友情,而今天,自己又要奪走那人留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