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圖剛剛從冥想調息中醒來,便被中行憲拉入了議事廳中,此時議事廳中已經站滿了墨家諸位首領。
桑紋錦端坐主位,見沈圖到後,點頭示意之後,這才環視了一遍諸人,開門見山道:“大家也知道,我們目前的形式並不樂觀!”
末座的水鏡看了一眼姬良,卻見姬良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又見沈圖也是如此,皆是全神貫注的聆聽著桑紋錦說話,不由得心中一凜,連忙也收拾心神,不敢分心。
“自墨家秉承兼愛非攻大義之時,我們與秦人便已經是誓不兩立,而連接的大戰,使得我們墨家精華喪盡,到我這一代,竟至搖搖欲墜……”
“這不是夫人一個人的責任!我們所有弟子也有維護墨家大義的義務!”下首坐著的禽兌大聲站起來說道,桑紋錦隻是點了點頭,示意禽兌坐下。
“我這次召集你們前來,便是有件大事要請求你們,我已決定,墨家隨沈先生遷徙出九州大地,於海外求生,但,九州墨家道統不應斷絕,我,桑紋錦,想請你們其中一位,挑選墨家弟子駐留九州,不求弘揚墨家大義,隻願墨家在九州之上香火不絕!為了保證這部分弟子的安全,留下的人要到下邳城外的白輿機關山處,學習機關屋的操作方法,以求自保,這件事情,其實已違背了墨家祖輩定下的原則,所有責任,將由我桑紋錦一人承擔,為此,我並不會隨沈先生離開,而是和留下的一起!”
禽兌聽後,覺得這兩件事都是有些不可思議,“夫人!您是說,您要帶著人去前往那個背叛師門的白輿處?向他請教機關屋的使用方法?而且您還將我們剩下的人丟到海外去?這……這……如此,先不說我們墨者的堅持和榮譽,就是沒有您去,我們墨家就算到了海外,那還是墨家嗎?”
桑紋錦很是平靜的說道:“隻要秉持墨家大義,到哪裏都是我墨家中人!至於說墨家的堅持,這點我也明白,可是,此時已經到了危急存亡之時,我們如果還是被這些名義所牽掛,那麼,即便是墨家子弟全部留下,也隻是會成為傳說而已,大義固然重要,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留下的弟子,為了這個大義而殉葬!不過,這樣的做法確實已經違背了我們墨家老祖師創立墨家的大義,所以,我隻是請求你們,而不是命令你們去做!”
“去往海外一事,我們沒有異議,畢竟之前我們便是在九州之地不停遷徙,便是去海外,也不過是遷徙的距離遠一些罷了,倒是夫人所說的開放被禁止的機關術這點,理由什麼的,我雖是無話可說,可是,我禽兌卻不能參與其中,在此,我向夫人謝罪了,盡管保留墨家在九州的香火也是一件大事,但是,白輿乃是放棄了墨家弟子珍視的大義精神,為了研究被禁止的機關術而叛離了墨家的人,後來又銜恨將機關術教給了敵人,如今我們麵臨敵人的巨大壓力,卻反過來要求這樣的人來庇護我們的生命,師門之義何在?禽兌萬萬不能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