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眾魚鳥皆是舉杯暢飲,開懷而笑,唯有姬良在一側默默無語,低頭無言。
沈圖坐在姬良一側,笑道:“你又在煩心些什麼?”
一旁的水鏡也道:“姬良,這鳥跟魚的戰爭已經結束了,我們現在要想著的是,怎麼回去,而不是……”
“戰爭?”沈圖嗬嗬一笑,“這哪是什麼戰爭,你沒聽他們說為什麼打起來的嗎?就是因為鳥看不慣魚在水裏,魚看不慣鳥飛天上而已……”
姬良望著手中的酒爵,晃著其中的酒,緩緩道:“在我們的眼裏,這些魚兒和鳥兒的戰鬥,不過是很無意義的一場遊戲,那麼,在超然於人世爭鬥的萬物眼中,我們的舉動是否也荒唐可笑呢?秦人和六國相互攻殺,究竟為了什麼?為了對方的土地、人口,還是為了所謂的正義?我自己一心想要恢複韓國,楚人一心想要恢複楚國,秦人則千方百計地想要一統天下……這樣的大義,真的就不能有一絲的動搖嗎?也許從另一個角度看來,我們的所作所為,和被我們嘲笑的鳥兒魚兒之戰,又有何不同?還是我們也不過是冥冥天地裏某人設的舞台上無關輕重的滑稽玩偶?”
“你……想多了。”沈圖沉默不語,隻說了這一句之後,便站起了身來,對水鏡道,“我去看看那項羽如何,你們在這裏找機會問問那何羅,看看能不能問出來離開這裏的線索。”
沈圖回到客巢之內,並未直接去找項羽和屈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穩定一下心神,剛剛姬良的那話對沈圖多少有了一些衝擊,完全就是一個破不開的盒子理論。
沈圖穩了穩心神之後,這才走到了屈嫻房間,問道:“項羽此時如何了?”
屈嫻搖了搖頭,“之前醒了一次,可是似乎疾鵬那一拳打的太猛了,他又昏了過去。”
沈圖給項羽把了下脈,道:“沒有什麼大礙,隻是之前預備大戰,心神消耗過多,而後又是連翻戰敗,讓他傷了心神而已,多昏迷一下,也是好事,對了,我已經讓姬良和水鏡去詢問何羅離開雲中界的法子,相信一會就有消息了,我先將他收到天書裏麵……”
“不要!”屈嫻阻攔住沈圖,眼神躲閃著道,“萬一他醒了,大鬧你的天書世界,終歸是不好……”
這時,隻見水鏡紅著臉跑了進來,跺著腳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水鏡,安靜!這裏還有傷者,不要吵鬧!”屈嫻低聲道。
水鏡嘟著嘴對屈嫻說道:“師姐,你不知道那些鳥人有多壞!他們竟然那我和那呆子打趣,更過分的是那呆子居然還在一邊笑?!”
沈圖嗬嗬一笑,問道:“你是因為那些鳥人的打趣生氣呢?還是因為姬良的不管不顧生氣呢?”
水鏡頓時啞然,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為什麼生氣,她撓了撓頭,眼中俱是茫然。
沈圖對屈嫻問道:“你是想留下來照顧他?”
屈嫻點了點頭,道:“先父是楚國大將軍項燕麾下的上將屈定,之前一直心有顧及不敢相認,可如今這項羽昏迷在此,若是我棄之不顧,實在是有違墨家教誨,所以,我要留下來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