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片刻,秦皇將青銅酒爵中的酒一飲而盡,對身邊肅立之人問道:“對了,犀衍……琅琊台的那邊,是否一切沒問題?”
那位叫做犀衍的方式恭敬的回道:“是的,完全依照您的吩咐,飲食,丹藥,物資,一切供應無虞,但是,對內對外的消息,則是一律全麵徹底封鎖。”
“‘他’……還在那裏吧?”
“是的,已經確認過了,‘他’仍然留在該地,潛心修煉,希望獲得不死之身。”說道這裏,術士犀衍嘴角似乎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而後轉瞬即逝,“今日行刑之事,至今‘他’仍然毫無知悉,這一點您大可放心!”
秦皇點了點頭,“今日之事,盡量不要讓‘他’知曉,等抓到了那些墨家刺客,‘他’若是問起,必要時我會親自向‘他’解釋。”
“時辰上……”
秦皇看了看日晷,道:“在等一個時辰,若是他們真的沒有出現,殺!”
時間一點點過去,日冕計時的陰影也越來越短,眼見便要到了未時,這時一個站的有些僵硬的秦兵偶然活動了一下脖子,他抬著頭看著天上,對身邊的同伴小聲道:“你看那鳥,好大!”
“是大鵬嗎?”
“我看是大雁吧……”
“白癡!那是機關鳥!趕緊戒備,敵人來了!”一個在機關部隊退下的什長看了眼天上,馬上便認了出來,驚呼道。
一聽這個,下麵的秦兵立即便亂了起來,可即便如此,他們的隊形也是大略能夠保持,軍法二字,幾乎已經融到了他們的骨子裏,初經慌亂之後,這些秦兵便已經站好了各自的陣型,將手中的銅戈豎起,齊聲高喝:“風!”
那機關鳥中正是姬良三人,沈圖看下麵人已經列陣,便抽劍道:“子房操控好機關,水鏡防衛那些弓弩,我去救人!”
“沈先生?!”水鏡剛剛拔出劍來,就被沈圖這個命令搞的有些措手不及。
沈圖招出飛劍之後,道:“你下去,能飛的上來嗎?”
這話說完,還未等水鏡反應過來,沈圖便已經躍了下去!
秦皇這是依舊是不動如山,似乎一點動手的想法都沒有,可就算是這樣,沈圖依舊是如臨大敵一般,因為沈圖知道,真正越是凶惡的猛獸,在捕獵時便越是悄無聲息,比方說猛虎,比方說獅子,比方說……秦皇政!
秦皇穩穩坐在華蓋之下,就在沈圖下來救人時,他隻做了兩個動作,一個是倒酒,一個是捋須,就像是眼前這劫法場的事情和他沒有一絲關係一樣。
反倒是那位犀衍,被眼前的一切驚得慌了神,用驚慌的眼神四處張望著天上,低聲道:“他們怎麼敢來?他們竟然真的敢來?”
“鎮定!發令吧!”秦皇穩妥著說了這五個字後,便一抖袞服的寬袍大袖,遮掩著青銅酒爵,將剛剛倒滿的那杯酒飲了下去。
這是那犀衍才反應過來,喊道:“弓弩手,放箭!”
秦皇所處高台左右,站了數排的弓弩手早已經成待命狀態,弓弩上弦,箭矢入槽,一聲令下之後,紛紛叩動手中的弩機,箭矢如同是遍天飛蝗一般,射向了空中的機關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