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點了點頭,“那也好,我這也走,那邊軍卒還要訓練熟悉,我若不在,那些新上任的將官哪裏知道陣法的奧妙?”
洪七驚訝道:“你怎麼也不等論劍了?”
黃藥師將酒盞中的酒一飲而盡之後,哈氣說道:“華山論劍?天下第一?嗬嗬,老夫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裏還管得了這個,天下第一,誰愛要誰要去吧!老夫如今不要這個第一了,隻要幫我女婿要了這個天下!”
郭靖聽了之後,汗顏無比,卻也是將杯中酒喝了,跪在沈圖麵前說道:“師傅,如今天下多難,徒兒……徒兒……”
沈圖摸了摸郭靖的腦袋,就像是當年郭靖兒時放羊歸來一樣,眼中泛出慈愛,笑道:“去吧,去吧,記得善待百姓,莫要多造殺孽,萬事問心無愧,便好。”
郭靖給沈圖磕了三個頭後,拉住黃蓉的手,與黃藥師一起,頭也不回的下了山去。
洪七一個人看著眼前的小菜,原本還美味無比,如今卻感覺味同嚼蠟,沒了再吃一口的心情,搖頭苦笑道:“算了,人人都有事要做,老叫花子也要去找點事情做了,沈道長,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他日江湖再見!老叫化走了!”
沈圖搖了搖頭,青山綠水依舊,可是看山望水的人不同,江湖再見,但江湖中的人,今日一別,便再難相見了……
望著洪七離去的背影,沈圖長歎了一聲,對一直不肯露麵的白玉蟾說道:“我要走了,沒想到最後陪我一程的,居然隻有你,也是,也是,好了,貧道要走了,你且保重吧!”
白玉蟾張了張口,最後說道:“師傅!若是……若是他日我也飛升……便還做你的徒弟吧!”
沈圖笑了笑,沒有應聲,隻是望了一下天邊的雲霞,道:“隨緣吧!”
說著話的時候,沈圖口中吐出了一口飛劍,踏足上去之後,伸出手指在嘴邊打了一個呼哨,將山中嬉鬧的兩隻白雕引到身邊,用了個袖裏乾坤,將他們收納好了之後,看了一眼白玉蟾,隨後飛入天際之上,一道霞光過後,便再也不見了蹤影。
白玉蟾呆愣愣的駐足那裏,叩首伏地不起。
半晌,歐陽鋒猛地睜開眼睛,哈哈笑道:“我懂了!我懂了!我才是天下第一!”
歐陽鋒仰天長笑,雙臂在半空亂舞,向一處大石吼道:“段皇爺,我們且來比過,老叫花子,你也等著,還有誰……還有誰……還有……我是誰?”
一邊傷心的白玉蟾平靜的看著歐陽鋒現在的樣子,不知道該如何去說,看著這空蕩蕩的華山之巔上,隻有那瘋癲的歐陽鋒在那裏胡言亂語,隻念著一個天下第一,卻連自己都忘了的樣子,猛地想起了沈圖當年唱過的一首道歌,口中不禁吟了出來:“塵紅浪白正茫茫,未必蓬萊即我鄉。說士空爭三寸舌,草無徒轉九回腸。夢來誰見身為蝶?仙去人傳石是羊。識得浮生原暫寄,笑看傀儡各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