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圖哪有心思聽他們一家子嘮叨,心中還在惦記著自己的煉丹爐,如今那爐中的丹藥已經二轉,若不是擔心郭靖,他哪裏有閑心下來?
郭靖也是知道自己師傅性子的,便道:“師傅……”
沈圖笑了一下,擺了擺手,對瑛姑說道:“我還有事情,既然你兒子已經無礙了,那我也不好留下,告辭了。”
瑛姑也是察言觀色的人物,知道沈圖不耐,便放下兒子,將沈圖送出洞外。
那周伯通雖是不認這周念通為自己兒子,可到底是血脈親人,怎麼可能狠得下心來?這一下便有欠了郭靖師徒一份人情,心中激蕩之下,便想起了自己師兄傳下的一部經文,想著傳給郭靖。
這天早晨起來,郭靖練過周伯通傳下的功夫,揭開老仆送來的早飯食盒,隻見一個饅頭上又做著藏有書信的記認。這幾日來,他於黃蓉便是如此聯係的,看著蓉兒留下的字跡,雖不得這桃花陣,可也能一解相思苦,隨即等不及吃完飯,拿了饅頭走入樹林,拍開饅頭取出蠟丸,一瞥之間,不由得大急,見信上寫道:“靖哥哥:西毒為他的侄兒向爹爹求婚,要娶我為他侄媳,爹爹已經答……”這信並未寫完,想是情勢緊急,匆匆忙忙的便封入了蠟丸,看信中語氣,“答”字之下必定是個“允”字。
郭靖心中慌亂,一等老仆收拾了食盒走開,忙將信給周伯通瞧。周伯通道:“他爹爹答允也好,這不幹咱們的事。”
郭靖急道:“不能啊,蓉兒自己早就許給我了,她一定要急瘋啦。”
周伯通也不顧身邊瑛姑還在,便道:“娶了老婆哪,有許多好功夫不能練。這就可惜得很了。我……我就常常懊悔,那也不用說他,你聽我說,還是不要老婆的好。當年我若不是失了童子之身,一定能練師兄的幾門厲害功夫,你瞧,你還隻是想想老婆,已就分了心,今日的功夫是必定練不好的了。若是真的娶了黃老邪的閨女,唉,可惜啦可惜!想當年,我隻不過……唉,那也不用說了,總而言之,若是有女人纏上了你,你練不好武功,固然不好,還要對不起朋友,得罪了師哥……而言之,女人的麵是見不得的,她身子更加碰不得,你教她點穴功夫,讓她撫摸你周身穴道,那便上了大當……”
話到這份上,那瑛姑怎麼可能讓她繼續說下去,捂了周伯通的嘴巴,羞紅了臉,說道:“這話你怎麼也說給孩子聽?真是沒大沒小,靖兒,不要著急,一家女百家求,一個西毒而已,成不得事情,我們一家也在這島子上住了多年,和黃藥師也有了些交情,實在不行,我讓老頑童豁出這張臉麵,給你做媒人去!”
話雖如此說,可郭靖心裏還是沒底,隻得將最後一份希望係在自己師傅身上。
這一晃便又是過了十日。
在萬裏無雲的清空之下,波光粼粼,風平浪靜的大海之上,一艘通體漆黑的巨大樓船正在揚帆而行,氣勢磅礴之中,隱約又透著一絲的詭異。
而這樓船前往之處,正是——桃花島!
船首處,昂然卓立這兩個高大男子,正是西毒歐陽鋒叔侄二人,他們背後寬闊的甲板上,十多名白衣女子肅立在那,衣著透著西域風情,蒙著麵紗,雖是蒙麵肅立,可也透著幾分的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