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施索加聽了沈圖這麼說之後,沉吟了片刻,便道:“道友,我也不做這惡人,我退一步,隻要你隨我去一趟大雪山,見了上師一麵,其他的我們到時候再說,這可不是折磨了吧,來回挑費我們寧瑪寺負責。”
沈圖搖了搖頭,“不去!”
“道友這就有些……不太地道了吧!”拖施索加這時有些惱怒,臉上的笑意也消了下去,“沈圖道友!我苦苦勸你,你怎麼就是不聽!你憋屈在這個小道觀中,經典缺少,香火不盛,紅塵俗世擾擾,你怎麼能靜得下心修行?你去了我大雪山,就是不改信我佛,也能有個清淨的修行場所,上好的道場,不比這裏強!”
沈圖嗬嗬一笑,喝了一口普通的茉莉花茶,笑道:“這是我家,我呆的心安,就算是太上老君的兜率宮,也比不上我這小道觀自在,我不知道你修行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修行為的就是圖個逍遙自在,如果我為了修行而修行,那麼,和那些不修行的人又有什麼兩樣?本末倒置了啊!”
拖施索加眼中一亮,“好!我知道了!這道觀便是絆住你的原因!那麼咱們就走著瞧吧!很快,貧僧要讓你心甘情願的上大雪山!”
沈圖看他把話說這份上,便笑道:“好走不送!”
看著氣呼呼的拖施索加離開,沈圖心中突然有點不是很好的預感,可是卻隻是一點殘絲片縷,完全沒有頭尾,沈圖搖頭笑笑,便將這些東西丟到了腦後。
這時沈圖的電話響了,他拿過來一看,是自己師叔,難道他有事找自己?
“沈圖啊,你這是總算回來了!”電話那頭的邵宜施可是急切的很,他說道:“你記得那個拖施索加吧,這家夥真在你附近的大悲庵掛上單了!這事在你們那可是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不就是一個喇嘛?”沈圖笑道,“隻要那些老姑子自己不怕出事,咱給她們操什麼心去?”
“不是這個!”邵宜施急道,“在七十年代的時候,因為一些特殊曆史事情,我們道門大部分跑到了大雪山上避難,結果中間便有了一些衝突,所以在八十年代初的時候,我們道門便和那些釋家密宗的定了約,釋家密宗從此不得下大雪山入中原,中原道門也不得上大雪山!這小子幾次三番的請你去,肯定是借著這個機會打破這個合約!”
沈圖聽得嘴直咧咧,“沒有這麼邪乎吧!他們怎麼說也是佛門中人……”
“這些和尚最是難纏!你沒許下什麼吧?”邵宜施囑咐道,“可千萬別下諾啊!咱們是道門,許下的就一定的做到,做不到的話怎麼著心裏都是個坎,對我這樣的還好,對於你這樣性命雙、修的可就是大事了,具體的我不清楚,可是聽你師傅說過,這是大忌諱!”
“謝謝師叔的提醒,”沈圖說道,“不過……就是擔心這喇嘛使什麼別的招,這就麻煩了。”
“確實!”邵宜施說道,“他們對這些事情一點忌諱沒有,跟腳也離得遠,出了事一走了之就行,我們的根基就在這裏,這倒是也麻煩!不過倒也不用擔心,我給你們那裏的宗教局的打個招呼,讓他們盯得緊一點。”
“那就多謝師叔費心了。”沈圖恭敬的說道,“這事算我欠您的人情!”
“咱爺倆說不著這個,好好修行就成,人老了沒啥念想,就是想看看你們這條路走到最後是個什麼樣子,別讓我們老的失望就成!”
邵宜施說完,掛斷了電話。
沈圖默默的將手機放在一邊,心裏想著事情,捧著一本《道德經》怎麼也看不下去,站了起來活動一下身子,將腦袋盡量的放空,在後院打起了太極。
拖施索加離開道觀之後,直接便回到了掛單的大悲庵,這大悲庵是一個新建了才四五年的尼姑庵,原本的老庵院子太過於破舊,這才遷到了西郊重新建起來的。
這裏麵的主持師傅是個九十歲高齡的老法師,法號本玉,慈眉善目,身形枯瘦,正坐在院中曬太陽,見拖施索加回來了,便笑著向他招了招手,“回來了?有什麼收獲沒?”
“收獲還行,”拖施索加向著老法師雙手合十躬身施禮,“見了外麵的天地,才知道自己的心不夠寬闊,隻能容下一點角落,還容不下佛陀。”
老法師笑著點了點頭,“心胸開闊了是好事,可是咱們這禪宗臨濟派悟道和你密宗不一樣,我們講究的是‘無心’,既然沒有心,天地萬事萬物都是你的心,這院牆是心,這佛陀也是心,這做事是心,這曬太陽也是心,將自己的心和萬事萬物的心結合起來,不用分明的清楚,到那個時候,小和尚,我們才算是悟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