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圖看了看窗外,指著隔了個柵欄的大教堂,對池甘民道:“你看,那些老頭老太太們不是一個不怕死的去那裏嗎?也沒見有什麼事。”
“我到他們那年紀了,我也不怕!”池甘民不屑的說道,“你是沒見識過,我在這裏執勤的時候,經常能看見這院子裏隔三差五的就有個拿著菜刀亂砍的病人,他當自己是關二爺,每回都得等他累趴下了之後,那些醫生才敢把他給綁起來,那樣有一回還有個大夫讓他給砍了個重傷,住院了半年多,可那病號倒好,啥事沒有!”
“難道沒人過問?”
“誰敢管?”池甘民笑道,“這種事就是民不舉官不究的,再加上最後也沒出人命,睜隻眼閉隻眼的事,完了就完了。”
兩人說了會話之後,傳達室的門被打開了,進來了一個看著很幹淨的穿著白色大褂的二十多歲男人,他看了眼兩人之後,笑道:“池警官是吧,你們好,我是你們的導醫,今天你們的所有行程內的安全,由我負責,你們可以叫我小孫。”
“孫大夫……”
小孫忙靦腆的擺了擺手,“我是男護,不是大夫,池警官叫我小孫就好了。”
“小孫啊,”池甘民看他這麼說,也就順口叫了,道:“我們來是要查了案子,需要找個叫周靜芳的人了解一下情況。”
小孫坐到一台電腦前,打開了一個軟件,看著裏麵密密麻麻的表格問道:“你們有她的詳細資料嗎?我們這別看人不多,可也有同名的人,如果有資料的話,能快點。”
池甘民掏出一個本子,翻開後說道:“周靜芳,女,年齡二十四歲,三年前住進來的。”
隻見小孫在鍵盤上劈裏啪啦的打了幾下,翻出來一個頁麵,看了看之後,點了點頭,道:“這個人可以探望,沒有什麼危險性,隻是有些強迫症,憂鬱症和受害妄想症,你們去看她的話,都是不用換防護服,來,跟我來吧。”
小孫領著沈圖池甘民,三個人來到一棟封閉的很嚴實的小樓前,看樣子這樓也有曆史了,白色牆皮都脫落了,露出裏麵的青磚,上麵封著的鐵窗也是鏽跡斑斑,牆上還爬了一牆的爬山虎,露出的部分還能看見幾個繁體大字“為人民服務”!
小孫到了近前,從門衛那裏取了一圈的房間鑰匙,打開了大門,一股子陰風就衝門裏衝了出來,小孫笑道:“裏麵環境有點不好,不要介意,這裏就一個好處,夏天不用空調,進去就涼快的很。”
沈圖心中暗道,這裏都快成遊魂的大本營了,能不涼快嘛!
經過走廊之後,三個人上了四樓,到了一間病房之後,小孫找鑰匙開門時候,沈圖往裏一看,這那裏是什麼病房,說是牢房都有人信,隻見裏麵不到五平米的地方,隻有一張床,一個單人的折疊桌子,一個小板凳,就沒了。
正對門有個腦袋大的小窗戶,陽光從窗戶中照進來,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在床上坐臥著一個女人,長得很清秀,穿著一間白色藍豎條紋的住院服,衣服很幹淨,她就坐在那裏,兩眼無神,沈圖聽到有什麼動靜,便止住了小孫和池甘民的動作,仔細聽了起來。
是一首兒歌,哄孩子睡覺用的,那女人眼中沒有一絲的神采,木然的抱著空氣,在陰影中哼唱著……
正在這個時候,沈圖感覺到一股異樣,一直徘徊在自己身邊的那道陰氣,在聽了這女人的曲調之後,便變得很安靜,很祥和,一絲絲的無風自動,飄到了女人的懷裏。
可是那女人卻突然不唱了,臉上露出了一種驚慌的深情,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個勁地往後退,蜷縮著身子,用頭發遮住自己的臉,這樣還怕不夠,便又掀起了身上的衣服,也不顧別的,隻是蓋住自己的頭!
嘴裏還在大聲的喊著:“不是我!不是我!是你爸爸!是你爸爸!別來找我!求你了!!”
那小孫看了這個情形,忙掏出了一個對講機,說了幾句,便對沈圖和池甘民道:“不好意思,依照這周靜芳現在的情況,恐怕不方便給你們問話,不如你們留下電話吧,等她好點了我們再聯係你們,好嗎?”
池甘民還要說話,沈圖便道:“不麻煩了,我們要知道的東西,現在差不多都知道了,謝謝你了,我們這就離開了。”
半路上池甘民問道:“你知道什麼了?”
“我知道這個女人,其實也是個可憐人罷了。”沈圖看了眼那病房樓整整一麵牆的小格子窗戶,歎了口氣,道:“陪我去看看工業園區吧,也許還能發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