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點了點頭,對令狐衝道:“這圖兒的‘冷月窺人’可算是出師了,可惜後麵的那一指力道差了些,原本能讓他昏一個時辰的,如今也隻有半個時辰了。”
沈圖笑道:“初學乍練,讓太師叔見笑了。”
令狐衝這才安下心來,這時卻留意到了沈圖對風清揚的稱呼,忙到:“你真是我華山弟子?”
“你難道一直就沒信過嗎?”沈圖驚道,“那你還與我切磋的那麼起勁?”
令狐衝笑道:“那是見你能隻用幾個月時間便習得劍術,我實在不忍你這樣的奇才得不到傳授,才想著留你下來,等師傅來時,說什麼也要讓師傅收你,結果你前腳剛走,我師父便上來了,可聽我說了你的事情之後,說什麼也不同意讓你拜入門下,還說這是左道大防,義理之爭,容不得人情,又說,如果如果是幾個月前,定是要收你的……”
“哼!”風清揚冷哼一聲,“不愧是嶽家傳人,這麵上的做派做的十足啊!圖兒倒也不用可惜,我劍宗的用劍法門勝他氣宗百倍,可惜你基礎薄弱,又非那田伯光的目標之人,若不然,老夫又豈能傳這氣宗的人武功,怎奈隻有讓他勝了,才能逼迫那田伯光發下毒誓,不使他泄露了老夫在世之事!”
令狐衝聽得他辱及恩師,心下氣惱,當即昂然說道:“太師叔,我不要你教了,我出去逼田伯光立誓不可泄漏太師叔之事就是。”
風清揚一怔,已明其理,淡淡的道:“他要是不肯呢?你這就殺了他?”
令狐衝躊躇不答,心想田伯光數次得勝,始終不殺自己,自己又怎能一占上風,卻便即殺他?
風清揚道:“你怪我罵你師父,好罷,以後我不提他便是,他叫我師叔,我稱他一聲‘小子’,總稱得罷?”
令狐衝這才應道:“太師叔不罵我恩師,徒孫自是恭聆教誨。”
“圖兒,你且在洞口看著那田伯光,莫讓他醒來之後鬧事。”風清揚吩咐過後,才帶著令狐衝進了孔洞,去了那處山洞。
沈圖心中雖有些不是滋味,怎奈欲學那“獨孤九劍”,就必須在風清揚的心中留下好印象,否者,這令狐衝資質也不錯,他又怎麼會看上自己?雖說是自己占了劍宗的便宜,但這令狐衝怎麼說也是華山的弟子,到了危難的時候,那還分什麼劍宗氣宗?沈圖看風清揚為了讓令狐衝逼迫田伯光是假,不能與人動手也是假,倒是為了尋個傳人才是真!且不光是要傳自己一個,而是要劍宗氣宗一起傳!
就在沈圖在這裏想七想八的時候,,就聽那邊田伯光“哼”的一聲醒了過來,坐起了身子,對沈圖苦笑道:“你這人真的是那時候的道人嗎?怎麼隻短短幾個月的光景,就把這一手劍法練得這麼嫻熟?連我都著了你的道?!”
“隻是手熟而已。”沈圖笑道,見這田伯光仍是一臉的苦澀,又佯裝不解的問道:“你怎麼想著要來華山,還要硬帶走令狐衝?”
原本田伯光還在那邊有些哀怨,一聽沈圖問道這事,隻見他惱道:“還不是那個小尼姑儀琳,她要見令狐衝,無奈自家臉皮薄,便……便讓我來請這令狐衝!”
沈圖睜大了眼睛,笑著揶揄道:“難道你這號稱萬裏獨行的田伯光,對那儀琳動了真心,一番求不得之下,化欲念變作愛意了?否則,怎麼又心甘情願的聽她指使?”
田伯光見這沈圖與那令狐衝相交甚好,按這沈圖與那風清揚的關係來看,與這令狐衝還有同門之誼,心中便有了計較。隻見田伯光向著沈圖躬身施禮說道:“還望沈道長出家人以慈悲為念!救我一命!”
“你這又說的哪般話?”沈圖連忙繞過這一禮,問道,“我隻通道術皮毛,怎麼說能夠救你?”
田伯光捋起衣衫,袒裸胸膛,指著胸部之下的兩枚錢大紅點,說道:“田伯光給人在這裏點了死穴,又下了劇毒,被迫來邀令狐衝去見那小師父。倘若請不到,這兩塊紅點在一個月後便腐爛化膿,逐漸蔓延,從此無藥可治,終於全身都化為爛肉,要到三年六個月後,這才爛死。”
沈圖看了眼那紅點,手指往田伯光手腕上搭去。田伯光為了證明自身說的沒錯,也不懼沈圖做什麼手段,反正隻有這個把月的命而已。
沈圖探視一翻之後,點了點頭,道:“你倒是說的不假,體內也確實有了劇毒,可你為何不去找人解救?聽聞江湖上有一個‘殺人名醫’平一指的,有他出手,定可救你!”
那田伯光聽了之後,頓時哈哈大笑道:“我田伯光自認不是什麼好漢子,隻是個好色淫人,但也知道不可枉殺無辜!那些女子雖被我汙了身子,可你聽聞那個是我殺的?我這刀,隻殺該殺之人,如果為救自己便去開那殺戒,便與山林中的豺狼虎豹,又有何區別?”
沈圖聽了,忙拍手叫好,笑道:“好!隻為你這話,就是令狐衝不隨你下山,我也定要救你一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