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努力讓他開心(2 / 3)

他輕聲冷笑了一下,卻沒有再說話。

“喂,你笑什麼呀?”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泛著冰冷的光,然後,他指著不遠處的一棵桫欏樹說道:“難過和痛苦永遠不會過去,就像永遠不會開花的桫欏樹。”

“不會開花嗎?”我微皺起眉,一臉認真地看著他,“那……如果那棵桫欏樹開花了,你那些痛苦的事情是不是都會過去?”

“白癡……”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目光投向海麵,額前的黑發垂落在眼旁,完全擋住了他眼中的光芒。

心一陣陣刺痛……

我暗暗握緊了拳頭。

深夜。

我躺在床上,看著窗簾被風不斷吹拂,像海浪般起伏。

藤井寒泛著冰冷光澤的眼睛在我的腦海中定格,我的內心仿佛湧起洶湧的海浪,一下一下地拍打著最柔軟的位置,打得生疼。

……

“我喜歡獨處,不需要朋友。”

“真心和信任是最不值得相信的東西。”

“隨便相信一個人是最危險的事情。”

“難過和痛苦永遠不會過去。”

……

他曾經說過的話,不斷地在我耳邊循環。

藤井寒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他變得這麼冷漠?

我坐起來,靠著床頭,手指鬆開又握緊,握緊又鬆開。

第一次遇見他的那一幕忽然在腦海裏出現,我清晰地記得當時他身上的憂鬱濃稠得如同大朵大朵化不開的烏雲……

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才會造成這麼濃烈的悲傷?

是因為他媽媽的去世嗎?

所以才導致他變得這麼冷漠……

還有,當初我問過島澤有關藤井寒的事情,島澤卻回避了這個問題……

這中間,到底又隱藏了什麼秘密?

我閉上眼睛,眉頭深皺,咬緊下唇,握緊拳頭。

不過,我想現在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先做。

我拿出手機撥打了一連串熟悉的號碼,在電話接通的時候堆起一臉的笑:“媽媽!”

“嗬嗬,寶貝怎麼這麼晚打電話給我呀?”媽媽和藹的聲音出現在手機裏。

“我想媽媽了!”和媽媽撒完嬌後,我繼續說道,“媽媽,桫欏樹能不能開花啊?”

“嗬嗬,一般來說桫欏樹是不會開花的,不過想讓它開花,還是有辦法的。”媽媽溫柔的聲音顯得格外好聽。

“真的嗎?真的有辦法讓它開花?”我興奮地尖叫著,“媽媽,那怎麼才能讓桫欏樹開花?”

“嗬嗬,寶貝,我傳一份資料到島澤那裏,裏麵會告訴你怎麼讓桫欏樹開花,你隻要照著做就行了。如果你看不明白的話就問島澤吧。”

“嗯!謝謝媽媽。最愛媽媽了!”

……

夜越來越深,月光越來越濃烈。

清晨,天空澄碧,微風怡人。

課桌上,落下一大片金黃的陽光。

一想起昨天跟藤井寒的約會,我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當句首為here,there,now,then,such等副詞,謂語動詞為be,go,come等時要倒裝……”英語老師站在講台上邊講解邊在黑板上寫著板書。

我一邊認真聽著,一邊迅速做著筆記。

砰——

一個紙團飛到了我的課桌上。

我停下筆,打開紙團,裏麵是西川涼龍飛鳳舞的字:

幼稚園的小朋友,你今天扮國寶啊?那麼大的黑眼圈!

我迅速把它揉成一團丟進課桌抽屜裏,繼續聽課。

砰——

又是一個紙團飛過來:

你幹嗎不理我?哈哈……說不過我了吧?

我不為所動地把紙團再次丟進課桌抽屜裏,頭也不回地繼續聽課。

藤井寒,你就等著吧,我一定會考進A班的!

整整一天,對西川涼的打擾我都視而不見,現在的我是充滿戰鬥力、愛學習、有夢想的元氣超人。

丁零零——

當鈴聲在安靜的校園裏響起的時候,西邊的天際一片火紅的彩霞。

暖橘色的光芒讓空曠的校園多了一絲溫暖的色彩。

我迅速收拾好書包,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我來到小島花園的時候,島澤正在玻璃花房裏打理花圃。

“島澤!島澤!”我一邊嚷嚷著一邊急匆匆地跑到他麵前。

“你慢點,就算再想我,也不用跑得這麼急嘛。”他脫下橡膠手套站了起來,臉上掛著招牌式的欠揍笑容。

“媽媽說把桫欏樹的資料傳給你了。嗬嗬,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才行。”我破天荒地沒有和島澤鬥嘴,“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而且你不準告訴任何人。”

“小不點……”島澤收起笑容,微微皺著眉,疑惑地看著我,“你怎麼突然對桫欏樹開花有興趣了?”

“嗬嗬,這是我的秘密,現在不能告訴你。”我一臉神秘地朝著島澤笑。

島澤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無奈地帶我去研究室。

我抱著十二分的熱忱認真地聽著島澤給我說的一些數據資料。

雖然上了一天的課覺得很累,可是隻要想到桫欏樹能開花,好像什麼都值得了。

我一定要讓桫欏樹開花!

我們走出研究室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漫天的星辰如碎鑽般撒在漆黑的夜空中。

“島澤,這件事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哦。還有……謝謝你。”我走到小島花園門口,笑著對島澤道謝。

“哎喲!”島澤誇張地睜大眼睛,露出驚訝的神情,“小不點竟然和我這麼客氣哦,明天太陽肯定要從西邊升起!”

“島澤!”我噘起嘴巴,不高興地朝他大叫。

“老板!”突然,阿拓走過來,對島澤說,“勿忘我的小盆栽都已經打理好了,明天可以送去給客戶了。”

“好,辛苦了。”島澤點點頭。

“咦,你們又在做勿忘我的小盆栽呀?”阿拓走了之後,我好奇地問道,“不是上個星期剛做了一批嗎?”

“嗬嗬,最近很多花店都要進勿忘我小盆栽。”島澤笑著跟我解釋,“因為勿忘我的寓意很好,所以有很多情侶都在買這個送給對方。”

“哦,這樣啊。”我點點頭,腦海裏突然出現藤井寒的身影,頓時眼睛一亮,“我也要一盆!”

“你要送給誰?”島澤壞笑起來。

“我……嘿嘿,我不送給誰,我自己養不可以嗎?”我打著哈哈。

島澤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遞了一盆勿忘我盆栽給我。

第二天,湛藍的天空中,白雲就像木棉花一樣大片大片地盛放著。

我小心翼翼地拿著勿忘我的小盆栽來到學校,想著要怎麼送給藤井寒。

直接塞進他手裏嗎?

還是悄悄放在他的課桌上?

……

我一邊設想著種種方式,又一個個否決掉。

“林未亞,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糾結了?”我抱著勿忘我盆栽,無奈地抬頭看著天空,一個人自言自語著。

好像每次隻要碰見和藤井寒相關的事情,我都會在心裏糾結半天,明明我以前都是膽大的行動派啊!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會遇見一個人,讓你變得對自己的一切都在意起來……

藤井寒這麼喜歡勿忘我,應該會很開心地接受吧?

最後,我甩甩頭,把所有的雜念都拋出腦外。

嘩——

剛走進學校,突然眼前閃過一個人影……

下一秒,我發現手裏的盆栽竟然不見了,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明顯欠揍的笑臉。

“西川涼!”我怒瞪他,咬牙切齒地喊他的名字。

“這個是給我的嗎?”西川涼拿著盆栽四下打量著,笑容更加燦爛,“謝謝哦!”

“才不是給你的!”我被他的厚臉皮惹得怒火連天,“你快還給我!”

“你自己來拿呀!”他朝我晃晃手裏的盆栽,咧開嘴笑著,迅速朝教學樓走去。

“喂,你快還給我!”我急忙跟上去,伸手去搶盆栽。

可是他迅速把盆栽舉高,讓我就算踮著腳尖也觸碰不到,而且還讓我離盆栽的距離更遠了!

“大暴龍,你別鬧了!”我既焦急又惱怒地跟上去,繼續搶奪盆栽。

因為身高的差距,明明好幾次我都要搶到盆栽了,可隻要他迅速一舉高,我就完全碰不到,隻能用力扯著他的衣袖把他的手往下拉。

“哈哈,搶不到吧!”他似乎越玩越開心。

“未亞,你們在幹嗎呢?”伴隨著一個甜美的聲音,禾禾出現了。

“禾禾,快來幫我!”我一邊回頭招呼禾禾,一邊還拉著西川涼的袖子,“幫我把盆栽搶回來。”

“嗬嗬。”禾禾捂著嘴在一旁笑,打趣地說道,“我還是不參與你們的戰爭了,免得被殃及。”

知道求助無望,我隻好繼續獨自奮戰著。

“哇,那個男生好帥!”

“嗯嗯,聽說很難接近呢!”

……

正當我和西川涼的戰況越演越烈的時候,周圍傳來一群女生的議論。

“他好像是高二A班新轉來的學生……”

“聽我表姐說,是叫……藤什麼來著。”

藤?我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住。

“哦,我想起來了,是叫藤井寒!”

藤井寒?

隨著女生的話音落下,我迅速回頭去看,手還緊緊地抓著西川涼的手臂。

接下去的一秒,藤井寒正好從我的身邊經過。他右手插進褲子口袋,步伐略微慵懶地朝前走去,並沒有多餘的動作,卻使得萬眾矚目。

“大木頭!”我抽回手朝藤井寒的方向揮了揮。

可是,他卻仿佛沒有聽見似的,像陌生人一樣直接從我身邊走過。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怎麼了?

他今天的心情好像很糟糕……

“小朋友,那個人是誰啊?”西川涼湊到我旁邊,滿不在乎地用下巴指向藤井寒的方向,“看起來挺高調的!”

我直接忽略掉西川涼的問題,呆呆地看著藤井寒的背影。

他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我擔心地皺起了眉頭。

“表哥,他是我們班的轉學生,叫藤井寒。”禾禾的聲音依然很柔和,“成績很好呢!嗬嗬,據說在女生心中像神一樣哦!”

“像神一樣?”西川涼不在乎地笑了笑,“都是些白癡女生。”

“把盆栽給我!”我猛地轉回頭看著西川涼,把手伸到他的麵前。

“不給!”他依然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把盆栽迅速舉起,準備繼續逗我。

“我很認真的。”我沉著臉,眉頭緊皺,“你再不給我,我就生氣了!”

“玩真的啊?”他湊到我麵前眨了眨眼。

我不發一言,隻是眉頭皺得更緊了。

“好啦好啦!”他撇撇嘴,把盆栽放到我的手裏,小聲地抱怨著,“這麼快就生氣,真沒意思……”

“未亞,你……”禾禾擔心地看著我。

“沒事。”我打斷禾禾的話,朝她擠出一個笑容,就朝教室跑去。

“林未亞,你怎麼了?”西川涼顯然沒有料到我會跑,驚訝地在我身後喊。

而我充耳不聞地跑著。

藤井寒剛剛的表情讓我很擔心……

“大木頭!”終於,在A班門口,我追上了藤井寒。

他猶豫了一下,才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我,眼中一片平靜,仿佛沒有一絲波紋的湖水。

“我……我剛才跟你打招呼,為什麼不理我?”我一邊喘氣一邊問他,“你怎麼了?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沒有。”他快速地丟下兩個字,轉身準備進教室。

“等等!”我急忙拉住他的衣角,把勿忘我盆栽遞到他的麵前,“這個……給你!”

他低下頭,凝視著勿忘我,長而黑的睫毛擋住了眼中的情緒。

微風輕輕吹過,勿忘我的藍色小花在陽光中澄透得如同最昂貴的藍寶石。

“不要!”一句極為幹脆的話從他的嘴裏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