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著書包走進圖書館。
來這所學校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來圖書館看書呢!
一排排的書架整齊地排列著,新書的油墨味和舊書的黴味混在一起,形成一股奇怪的味道,卻讓人覺得很好聞。
“哈哈,這肯定是知識的味道!”我吐吐舌頭,自言自語。
“喀喀——”
這個時候在圖書館裏看書的人不是很多,所以我的聲音顯得異常響亮,惹來一陣提醒的咳嗽聲。
我慌忙找了一個位子坐下,老老實實地把課本拿出來看。
橘色的陽光從大大的窗戶照進圖書館裏,所有的一切都被渲染出柔和溫暖的色彩。
筆尖與紙摩擦發出的“沙沙”聲在圖書館裏響起。
時間在筆尖的舞動中悄悄逝去。
“呼——終於解開這道題了!”我揉了揉疲憊的眼睛。
休息五分鍾好了。
我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稍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隨意地打量著四周。
“請問一下,和動物有關的書放在哪裏?”不遠處有個女生正在向圖書管理員輕聲谘詢。
“哦,在第二排生物科學類。”圖書管理員微笑著回答。
“謝謝。”那個女生朝第二排書架走去。
“咦,圖書館應該有關於植物方麵的書吧……”我不自覺地朝放著跟植物有關的書籍的書架走去。
剛走到書架前,我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熟悉的男生身影。
藤井寒!
他微垂著頭認真地拿著一本書翻閱著,明明很平常的動作,卻隨著他的動作有壓抑不住的光芒從他身上漫出。
我的整個心房頓時升騰起無數的七彩泡泡……
輕盈的陽光斜斜地鋪滿整個圖書館,他黑色的頭發在夕陽中泛著暖色的光澤。
我靜靜地看著他,全世界都在我的眼裏虛化,隻剩下眼前無比清晰的他。
藤井寒……
我在心底一遍遍地輕聲念著他的名字,每念一遍,心裏就好像融進了一粒牛奶糖,變得香甜無比。
忽然,他好像感覺到我的視線,停下翻頁的動作,朝我這邊看來。
他的眼睛裏落滿了陽光,無比璀璨……
心跳,慢了一拍。
等我反應過來,他的視線已經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迅速揚起笑臉跑到他身邊,低聲打招呼:“大木頭,好巧!”
“嗯。”他側過頭淡然地看了我一眼,合上書朝外麵的座位走去。
我急忙抽出一本和植物相關的書,跟在他的後麵。
他忽然停下了腳步,我疑惑地看了一眼,原來A片區已經沒有空座位了。
“去C片區吧,那裏有座位,而且很安靜哦。”我堆起一臉討好的笑容,小心地慫恿著他。
他看了我一眼,點點頭。
嘩——沙沙——
坐在我右邊的藤井寒一邊翻著書,一邊在筆記本上迅速記著什麼。
我假裝很認真地看書,可是那些密密麻麻的鉛字根本就沒有進入我的大腦,我的視線一直在他的身上來回掃蕩著。
這樣的感覺真好,坐在他的身邊,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就是你覺得擁有了全世界。
“你在寫什麼?”我好奇地湊過去看他的筆記本。
他沒有回答我,依然快速地在筆記本上寫著。
“勿忘我,發光,夜光樹,燈籠樹,嫁接,培育,熒光酶……”我小聲地念著他筆記本上的重點詞語。
“你……難道……”我的腦海裏迅速閃現出島澤曾經要我帶給媽媽的一份資料,裏麵的東西跟這些東西異常相似,“難道你想研究會發光的勿忘我?”
他終於停下手裏的筆,琥珀色的眼眸中仿佛縈繞著一股霧氣,讓人看不清裏麵的情緒:“你怎麼知道?”
“我曾經看過一份資料,有人也在研究會發光的勿忘我。”我睜大雙眼,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真的可以讓勿忘我發光嗎?”
他眼眸中的霧氣減淡,露出堅定的光芒:“嗯!”
暖橘色的光芒剪影出他長長的睫毛。
“加油!”幾秒鍾後,我用力點頭,一臉堅定地看著他,“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嗯?”他聽了我的話,眉頭微皺,眼中光芒流動,“為什麼會這麼肯定?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嗬嗬,因為……”我揚起嘴角,眼角往下彎,“因為是你說的,所以我都相信。”說到這裏,我停頓了一下,微微歪著頭,露出最燦爛的笑容,“因為無條件地信任對方,所以對方說的每一句都會相信。”
呼——
有風從窗戶吹進來,放在桌子上的書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他眼眸中的霧氣被風吹散,露出澄澈的琥珀色,可是,沒多久又有更濃的霧氣在他的眼中凝聚。
“隨便相信一個人是很危險的事情!”他低下頭不再看我,繼續看著書,身上的淡漠更加濃厚,仿佛即將霜凍結冰。
“可是……”我眨眨眼,語氣輕快地繼續說道,“我不是隨便相信呀,我隻相信值得我付出真心的人!”
“你……”他側過頭凝視著我。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最後,他輕輕歎口氣,轉過頭不再說話。
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漠氣息慢慢減淡,卻還是有一些在他的身上經久不散……
我靜靜地看著他的側臉,心髒仿佛被人用力捏住。
大木頭啊,你知道嗎,你這個樣子看起來其實好難過……
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孤獨?
我……一定會努力把你的孤獨都趕走!
夜色早已降臨,窗戶上的玻璃折射著燈光璀璨的光芒,好像夜空中的星星,耀眼奪目,紛繁燦爛。
時間就像一列火車般呼嘯而過,轉眼就到了周末。
自從跟藤井寒在圖書館聊過天,我和他的關係就開始有了細微的變化,我對他打招呼的時候,他會點點頭,偶爾嘴角也會微微上揚。
雖然隻有小小的進展,卻依然讓我雀躍不已。
“未亞寶貝,你換好衣服了嗎?”
我站在鏡子前想著這幾天的事情的時候,房門外傳來了媽媽可愛的聲音。
“好了!”
客廳的大門邊,媽媽一臉笑容地看著我,栗色的長卷發隨意地挽在腦後,看起來既漂亮又精神。
“媽媽最漂亮了!”
“嗬嗬,我們家寶貝這張小嘴最甜了!”媽媽點點我的額頭,漂亮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二十分鍾後,司機把車停在了小島花園的門口。
“島澤!”我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快地衝進店裏,穿過外麵的大廳,來到一個全是玻璃的大房間。
一個咖啡色短發的男人正拿著鐵鍬蹲在一塊花田上鏟著泥土,簡單的黑色T恤被他穿得格外好看。
“小不點,你來了!”他放下手裏的鐵鍬站了起來,露出一張揚著笑的俊臉,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嗯,我媽也來了。”我指了指身後已經走過來的媽媽,“哈哈,你小心說話哦。”
“姐!”他衝媽媽露出一個無比誇張的笑臉,然後脫下塑膠手套掐了掐我的臉,“小不點,有沒有給你親愛的舅舅帶草莓芝士蛋糕來啊?”
“臭島澤!”我不滿地打開他的手,“不要亂捏我的臉,臉會被捏大的!”
媽媽頭疼地看著我們兩個:“你看你們兩個,哪像長輩和晚輩啊,感覺就像好朋友似的!”
“我們就是好朋友啊!”我和島澤異口同聲地回答,讓媽媽頓時黑了半張臉。
雖然島澤是大叔級別的男人,但他是國寶級大叔,一張可愛帥氣的臉就像添加過防腐劑似的。
“姐,你是來打理白薔薇花田的吧?”島澤一臉笑意地看著媽媽,“那你自便吧,我可不敢在你這個大植物學家麵前班門弄斧!”島澤的兩頰顯出深深的酒窩,眼睛也彎成漂亮的月牙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