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開了個大玩笑。”野人嘲弄地笑道,識趣地揮了揮手:“我們得上路了,再見。”
他帶著紅果離開,走了沒多遠,回頭看時,直升機已懸停在黑色越野車上方,有兩個身穿軍服的人正沿繩梯往下爬,周圍擠著很多看熱鬧的黑人。
“原來是軍隊裏的人啊。”野人輕聲歎道。
紅果頭一回看見直升機,沒有表現出丁點特殊的興趣,她淡淡望了一眼,旋即移開目光。
“以後我們得更加小心才行,紅果,這個世界越來越危險了。”野人撓了撓頭,用英語發了一通紅果聽不懂的感慨。
他在那逗留了一小會兒,重新邁步往前時,已經完全失去了賺錢的興趣。
剩下的四瓶水,他以每瓶十美元的價格賣了出去。
做完最後一單生意沒多久,天空突然漂起了小雨,他蓋了一件衣服在紅果頭頂,自己則著行李包擋著雨。
紅果緊緊抱著自己的包,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憂慮。
她擔心雨水打濕包裏的電腦。
兩人在細雨中加快了腳步,傍晚之前就抵達了卡維洛市附近。
進城的公路被路障和一隊手持重型機槍的軍人擋著,野人帶紅果離開公路,繞行了一段路,經由泥濘的田野進入城郊,繼續向前走了一些時候,終於進入了市區。
卡維洛市比蒙特鎮繁華得多,相比於野人在網絡上見過的大都市卻是遠遠不如,他並未感受到預想中的文明氣息。
市裏的氣氛一片寧和,一點也不像正處在戰爭陰影下的樣子,這點也是出乎意料。
部分旅店還在正常營業。
野人找了一家檔次中等的酒店,盡管價格比較貴,但這種時候安全是第一位的,他可不想遇到入室搶劫的倒黴事。
酒店裏的房間很寬敞,兩張床,有單獨的衛生間,可以洗澡。
野人淋了一通熱水,一天下來的疲憊感明顯減輕,他洗完後懶懶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但很快就被紅果搖醒。
“怎麼了?”野人睜開眼睛,不大高興地問道。
紅果指了指從包裏取出來的電腦。
野人歎了口氣,很不情願地跳下床,給電腦接通了電源,調出了熊出沒。
紅果立刻專注地看了起來。
野人看著她入迷的樣子,先是感到有些好笑,後來卻漸漸有點兒傷感。
孤僻自閉的紅果,也許隻有在看動畫片的時候才能感受到些許快樂吧,也隻有這種時候,她才像個正常的孩子。
她是個可憐的孩子。
紅果本來應該擁有快樂幸福的生活,是他父親帶人毀掉了那一切。
野人閃念間想到紅果的母親投給他的最後一道眼神,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歉疚。
他望著天花板思索了一會兒,忽道:“紅果,還記得中午見過的那張照片嗎?你喜不喜歡照片上的那件東西?”
紅果背對著野人點了點頭,然後站起來走到野人身側,認真道:“好像見過。”
“我會把它找來送給你的。”野人微笑著承諾道:“當然囉,我暫時還沒辦做這件事,但是我以後肯定能做到,紅果,不管那件東西落到了誰的手上,我都會把它奪過來。”
紅果輕輕地唔了一聲。
在她心裏,照片上的那枚戒指已經屬於她了,因為野人說過會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