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我在這陌生的人世間,
不知道未來還會有什麼風險,
我想要緊緊抓住他的手,
媽媽告訴我希望還會有,
看到太陽出來媽媽笑了,
天亮了……
李虹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心情,蹲在地上,捂著臉放聲大哭起來。
歌聲住了,隻有汩汩的河水奔騰的聲音,隻有風兒輕漾柳絲的聲音。
章向北轉回身來,靜靜地在那裏等著。
半晌,李虹才收住了悲聲,不知為什麼,這麼大哭了一陣,自己的悲傷似乎淡了一些,她顧不得形象,抹去眼淚,站起身來,卻聽見章向北道:“這首《天亮了》送給你,好好練,華東大區藝術節的時候,用它為學校拿冠軍回來。然後,就是你的第一張專輯,將會是一張很棒的專輯。”
說罷,章向北便緩緩地向小巷口走去。
李虹愣愣地望著章向北的背影,心頭一時五味雜陳,不知說什麼話才好。
章向北快走到巷口時才回過身來指著李虹道:“我還有三個小時才上車,肚子已經‘咕咕’叫了,吃了早飯還可以逛一下,你可別食言。”
李虹聽了,不由得破涕為笑,抹了一把淚痕道:“等我回去先收拾一下。”
坐在開往天門的長途汽車上,章向北的心情稍稍輕鬆。知道了李虹的身世,搞定了《天亮了》這首歌,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之前他一直感覺李虹在演唱方麵雖然很有才華,聲線也很了得,但就是心理上像鍍了層膜似的,將她和外界稍稍地隔離開來,相信經曆過這一次,再有《天亮了》這首歌,她的心門就會向所有人打開,她的歌將是她全身心釋放的一種心聲了。
想到這裏,章向北開心地笑了,無論是鑽石唱片還是鑽石影視,目前的發展勢頭都十分良好,不過,目前,他的心中又在思忖著其它的計劃,有些已經有了雛形,有些卻還隻是設想,還需要有具體的人才去實現它,想一想,自己這也隻是才算步入社會,以後的路會很長,還是不要太急於求成為好。
一直到下午四點,日光西斜的時候,汽車才一搖二擺地開進天門縣城關鎮汽車站。
看見章向北甩著兩個膀子下了車,車上的乘客都拿異樣的目光望著他,十個中有九個都暗自戒備,還有一站才到天門,這娃兒什麼行李都沒帶,莫不是什麼探道的歹人?
章向北原本是想買些東西回來送給小姨的,但小姨節減慣了的,自己亂買東西說不定還會遭到一頓訓斥,而且小姨說不定還會一邊哭一邊數落他嚇花錢,這又何苦來呢?
據說天門縣在古代是一個戰略地位十分重要的所在,但時至今日,再也沒誰對它的地理位置發生興趣,商人的投資盡往交通便利的所在而去,這就形成一**太效應,有的還要加給他,沒有的,連他原有的也要奪去。
因此,天門這座原本以水陸便利而讓人搶奪的戰略要地,就因為沒有鐵路經過,已經基本被邊緣化了。
走在靜靜的街道上,一切是那麼的熟悉,熟悉的人,熟悉的景,連空氣中那股淡淡的香氣都是那麼熟悉。
有人家已經在炒菜燒飯了,那鮮鮮的豆瓣醬爆炒著肉絲香氣,再混進尖椒那鼻的辛辣氣息,一下子就讓章向北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中午汽車停在一家小飯店,人們排著隊吃豬食,就連經受過學校食堂長期考驗的章向北,麵對這頓豬食的時候,也隻是匆匆扒了兩口飯就敗退下來。
章向北一邊走,一邊不時和遇上的熟人打著招呼。
突然一個門洞裏竄出一位胖大媽,拉著章向北的手樂嗬嗬地道:“向北呐,你可回來啦,這下你在鎮子上可出名啦,我們都看了你在芒果台賽歌的節目啦。”
另一邊一位瘦瘦的大叔拿著鍋鏟,從窗戶裏伸出頭來說道:“那天看國視綜藝頻道,我說那個演藝大聯歡上出來的是向北,你們還不相信,現在全信了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尖尖的聲音響道:“你個死老頭,菜要糊掉啦。”然後一個四十多歲臉頰上有雀斑的女人從窗口伸出頭來笑道:“向北呀,你可回來啦,你小姨這兩天就一直念叨著,抹了多少眼淚,好啦,你現在出息,你小姨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快回去看你小姨吧,等我們吃了飯,都上你家去,給我們好好說說你在電視台的事情。”
周圍幾戶人家聽了轟然叫好,連聲催著章向北回去。
章向北和眾人告了別,快步而去。
他三步並做兩步,飛快地跑回那座熟悉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