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小友才思敏捷,實在是令某欽佩,此去,仍可隨時來此處。我張角雖是一介布衣,也願為天下百姓謀福祉,還望小友能夠助某一力。’張角言語真切,隱隱透出自己的真意,倒真是像有心招攬一般。
‘大師實在是謬讚了。凡隻是一介山野小民,手無縛雞之力,胸中更無兵書戰冊一卷,何德何能當得起。況且古語雲‘父母在,不遠行’,吾家中尚有古稀老父,凡若離去,父親必然衣食難著,故此’楚雲言辭委婉,多有些歎息之意,倒也是合情入理。
張角應而不答,轉身對門外童子道‘代我送許凡小友一程。’
‘既如此,張角便不遠送了,小友慢走。’
‘告辭’
看著楚雲略顯焦急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張角這才收起那誠摯的笑容,剛欲轉身回廳,側門卻猛地被人推開了,當下一個壯碩男子便是闖了進來,身後緊隨著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臉上帶著稍顯無奈的笑意看了眼張角。
‘這書生恁的無禮,大哥如此厚待與他,他竟然還如此百般推搪,什麼父母在不遠行,莫不是我堂堂天師道還多養活不了他的老爹,真是豈有此理’
先闖進來的那個男子怒聲對張角道,還不忘責備身後書生模樣的人道‘二哥你為何攔我,讓我去撕了他又能若何,真是氣煞我了’
進來這二人,當前一人正是張角的三弟張梁,身後書生模樣的那人是二弟張寶,這張梁自幼習武,生的更是虎背熊腰,異常威武,後來也是成為張角義軍之中中流武將,更是在角死後,一領黃巾義軍。而張寶卻是猶善謀略,頗有些智計。這兩兄弟一文一武的搭配,對黃巾起義的順利發動和前期的盛況都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看著怒發衝冠的張梁,張角也不惱不怒,頗為淡然的道‘二弟以為若何?’
‘大哥此舉,是想示好於天下士人。一個許凡不足道,但是,它卻算得上是個讀書人,大哥此舉無非就是要讓天下讀書人和那些蔑視我太平道的自命不凡的士人看清,一個山野小民尚且能得我教如此禮遇。我太平道禮賢下士,借以收天下士人之心’張寶一副了然的模樣,從容的對兩人說道。
‘不僅如此,為兄是真的有意招攬此人,此人雖是一山村野民,但在為兄麵前不失進退,言語舉止有度,像是個可用的人。你們吩咐下去,今後要密切關注此人動向’ 張角也是點點頭道。其實,張角最大的理由是無法對兩兄弟透露的,從這個許凡的麵相看來,此人印堂隱約泛著陽氣,是命格極硬的命數。而自己上次觀他麵相還是印堂暗無生氣,完全是命數將盡的模樣,此子,若非命數奇異,那便是另有高人為其逆天改命。想到這些,便如想來沉穩喜怒不形於色的張角也是忍不住的心手皆顫。他要改朝換代,他有人,有錢,有勢,卻獨獨缺了一樣,命。
‘大哥本就是天命所歸,何須如此囉唕,如今我太平道信眾百萬,遍布天下,隻待大哥一聲號令便可揭竿而起推翻漢庭,屆時大哥全掌天下,哪個敢不服我替大哥砍哪個’ 但那張梁哪裏想得這麼多道道,更是不耐的嚷道。
對於張梁這種模樣,二人皆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今太平道信眾如雲不假,可多是些貧苦百姓或者信道求壽的商人,群眾基礎還算牢靠,但是卻獨獨缺了一個,文化人的支持。那些整天之乎者也的讀書人最看不起太平道這些愚民之術,因此對他們一直都是頗為不屑。這也是張角發動起義前頗為擔憂的。
另一邊,楚雲和柱子自打從太平道場出來後,就一直在偌大的巨鹿城中轉悠,楚雲坐在牛車上眉頭緊鎖,心中還在思量著先前與張角見麵時的情景。
從張角那懇切的言辭中,楚雲倒真覺得張角有意招攬,可奈何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啊,知道跟著張角混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楚雲,任張角如何禮賢下士,自然也是不會把自己這百十來斤擱在他這。
楚雲自覺地認為,像自己這樣的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張角做做樣子不得也就會把自己忘了,更不奢望著能在這亂世折騰起什麼波瀾。以後老老實實的搞搞實業,養家糊口也就是了。
‘柱子,今天的事,回去不準和我爹說,知道嗎?隻說我們見了張大師,拜謝之後張大師請了我們一頓飯就回來了,別的你都給我爛肚子裏’
楚雲小心翼翼的叮囑道,想通了一些事,眉頭也舒展開了。
‘額,那額能給額娘說不?’